第23章 遥远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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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时候，还能见到一群群向南迁徙的银鱼，只有智商低下的鱼儿会对巨妖的气息视若无睹。</p>

一路上没看见半条海豚跳跃，也没有海鸥海雀一类的鸟儿掠过灰沉沉的天空。</p>

偶尔夜幕降临，天空中遍布璀璨晨星，如同一条银色的光河，延伸向寂静海域的深处。</p>

洛尔安静地坐在巨妖的头顶，在开始航行之后，他就常常陷入漫长的恍惚。</p>

在最初的时候，芙蕾跟奈莉尔会和他谈论一些往事，对海上的景象评论，向不可知的旅途终局进行猜测。</p>

渐渐的，她们也发现了洛尔的异样。</p>

当少年下定决心去往深渊，去到阿莫尔的领地，他就受到一种感召。</p>

遥远的神性在呼唤着他，他体内的神性也在渴求完整，这种感召发自内心，在这片寂静的海域上，愈发清晰，沉重。</p>

让洛尔也有些难以抵抗这种悸动。</p>

“那边有一块陆地，那会是幽冥之地的所在吗？”</p>

芙蕾开口，打破了这航行中的沉默。</p>

此刻正是白天，看不到太阳的天空中仍然有着充足的光线，远处汹涌的波涛中出现了隐约陆地的影子。</p>

奈莉尔正要回答，洛尔已经先一步呢喃。</p>

绝美而不染纤尘的少年凝视着前方，金色的眼眸好似并未聚焦，但他已经将那座岛屿看透。</p>

生灵的情感汇聚在一起，像烟尘一样弥漫，五颜六色，而除此之外的海面，尽是灰暗。</p>

“那是岛屿，不在岛屿，不在海上，而在陆上，在黑河之后，在岁月以前，灰色，灰色的平原……”</p>

洛尔说完，便又陷入了沉默，刚才那一刻，好像有什么邪异的存在，借着他的身体说出了梦呓似的言语。</p>

那会是什么呢？</p>

随着圆滚滚逐渐靠近，众人都看得清晰，那的确是座岛屿，而且让洛尔她们有些意外的，岛上竟然有着住民。</p>

从这个方向能看见岛上山石嶙峋的高岩，还有一些零散的，朝向北方的房屋。</p>

还有细小的正在慌乱的人影。</p>

这已经是离人类文明世界相当遥远的海域了。</p>

“她们与人世隔绝，在遥远之海上竟然能够生存。”</p>

奈莉尔曾是无尽海域的岛民，知晓一座岛屿如若未能与陆地稳定地通航，那么它很快就会被荒废。</p>

圆滚滚并未曾掩饰自己的存在，它是真正的海中巨怪，触手随意挥舞，都足够摧垮岛民赖以生存的房屋。</p>

洛尔等人的到来理所当然引起了骚动和惊慌。</p>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怪物面前保持镇静，尖叫和哭喊在岛上响起，男人和小孩们躲藏进由枝条搭建的房屋里，借着枝条的孔隙窥探着外面的动静。</p>

当圆滚滚停靠在岛屿的岸边时，房屋内顿时响起哭声。</p>

衣衫褴褛的女人们握着贝壳制成的短刀，瑟瑟发抖地看着那头无可匹敌的海洋巨兽，还有那像山一样的脑袋上伫立着的人影。</p>

洛尔和芙蕾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人群中产生了骚动，很快，岛民开始成片成片跪倒在地上。</p>

洛尔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眼眸扫过这些岛民，心中的迷惘并未得到缓释，反而愈演愈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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