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损人不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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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墨索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狐躯一震，瞳孔猛地瞪得浑圆。</p>

“坏！金枝刚刚是不是掉到地上了？”</p>

胖狐狸如遭雷亟，那对灰溜溜的瞳孔都不再转悠，呆顿在眼眶中。</p>

“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地母保佑，地母保佑，金枝可千万不要枯萎啊……”</p>

狐狸脸上写满慌张和惊恐，仿佛即将大难临头一般，不断转动着头颅，不安地打量着四周静悄悄的山道。</p>

它隐瞒了很多事情，洛尔能凭借情绪波动判断出它是否在说谎，但狐狸很鸡贼，它可以有保留地说出部分真话。</p>

那金枝代表着死神珀瑟芬对它的青睐，所以它才能在这冥府横行无忌。</p>

可神明的青睐从来都不是你想要就要，想舍弃就能舍弃的。</p>

将金枝丢落在地上，会被视为对死神的大不敬，如果金枝不枯萎还好，一旦枯萎……</p>

透墨索斯内心升起一股恶寒，不敢多想，只想快些离开此地。</p>

它再度化作一阵微风，沿着山道朝圣山山脚疾驰而去。</p>

一路上苍翠的景色飞速掠向身后，狐狸渐渐松了口气，胖乎乎的圆脸上露出笑意。</p>

只要离开圣山区域，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p>

狐狸脸上的神色突然僵住了，眼前飞掠的视野像卡顿了一般，变得迟钝无比。</p>

仿佛一刹那被无限分割，肉体在这拉长的时间中被定格，连同思维，乃至灵魂。</p>

一抹纯白的绸缎飘擦着自狐狸的眼前漂浮而过，狐狸浑身被定格，完全无法动弹。</p>

只有那对灰蒙蒙的瞳孔瞪得浑圆，充斥着惊骇和绝望之色。</p>

完啦，全完啦。</p>

狐狸我啊，今天怕是要见到太奶奶了。</p>

柔若无骨的苍白手指，轻轻搭在狐狸的背上，顺着它的脊椎柱一点一点往上游走。</p>

那手指就如同万年不曾消融的坚冰，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它缓缓游移，停留在后颈处。</p>

轻轻往下一按，就如热刀没入奶油，祂直接伸入血肉之中，握住了狐狸的脊椎。</p>

“喀喀喀……”</p>

狐狸听见后背传来喀喀作响的声音，那是它的骨头，正在被一点一点自躯体内抽离的声音。</p>

作为神性生命，透墨索斯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蕴含着它的风之神性，这一刻，也被一同残忍地抽离。</p>

这足够让心智最坚韧的生物都为之崩溃的痛苦一下子涌入恶狐的感官中。</p>

痛痛痛痛痛痛痛——</p>

简直痛不欲生。</p>

在这仿佛被杀死的时间里，痛苦的感受也被无限延长，让狐狸一遍又一遍回味这份疼痛。</p>

生命，神性，一切都在被剥夺的痛苦，一下子全数涌入。</p>

狐狸用尽自身一切的力量和本能，艰难地冲破封锁，张开了嘴巴。</p>

“饶，了，我，陛，下……狐，狸，有，礼，物，要，献，给，您。”</p>

说罢，透墨索斯只觉身子一松，它整个胖乎乎的身躯直接趴在地上，但它不敢有丝毫动弹，更不敢回过头。</p>

因为那一位，此刻正侧着身子坐在它脖子上，纯白的绸缎长裙垂落，其下一双修长的美腿，如羊脂细腻温润。</p>

晶莹有型，毫无褶皱的赤足就踩在它的头颅旁边，但狐狸眼观鼻观口，不敢投以丝毫目光。</p>

头顶那被少年拽秃的部位传来轻柔的触感，祂正用苍白的指骨关节轻轻敲击着狐狸的脑袋。</p>

神明不言，但狐狸明白祂的意思。</p>

礼物呢？</p>

“陛下，礼物狐狸已经送货上门，就在您的行宫那，只等您去接收。”</p>

狐狸忍着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p>

“……”</p>

狐狸战战兢兢，在心里不断念叨着。</p>

地母保佑，地母保佑，你快去玩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比狐狸好玩得多，就放过可怜的狐狸吧。</p>

恍惚中，狐狸似乎听见一声轻轻的浅笑，还没等它内心升起欣喜，它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缩小。</p>

原本的血肉变成了干草，皮肤化作了布料，庞大的身躯飞速缩小，重新变为一个袖珍的狐狸布偶，被那一位直接握在手中。</p>

这次要比之前被绑在河岸边还要小得多。</p>

不是吧，又来！</p>

狐狸内心哀嚎，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圆圆的布偶脸上谄媚地笑着，能被对方抓在手里，简直是莫大的荣幸。</p>

祂抓着袖珍狐狸布偶，轻轻朝前走了一步，身影就消失在了山道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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