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永世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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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白鲸在迷雾的海洋中漫游，这些迷雾本质上是猫神贝斯蒂庞大的身躯。</p>

祂的神性满溢着这整一层深渊，祂在凡间同样存在着信徒，大多活跃在九轮山脉地带。</p>

她们相信，穿过这无尽的迷雾，最终会抵达神应许的地方。</p>

对于猫咪来说，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永恒年轻之地。</p>

在这片广袤的荒漠中，猫儿们可以自由地驰骋，嬉戏，娱乐，甚至是享受狩猎和战斗的乐趣。</p>

哪怕死去，也会在迷雾中重生。</p>

但遗憾的是，贝斯蒂的宠爱只有猫能够享有，在这一层深渊中，洛尔她们没能瞧见任何其他物种。</p>

同样，也没有人。</p>

那处仿佛现世布罗小镇翻版的城镇或许代表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p>

猫神贝斯蒂在凡间的往事。</p>

但一切终究被淹没在时光的雾霭中，再无法探究。</p>

渐渐的，伊斯帕妮，或者说虚空鲸开始下沉，它这个种族，生来便能够在虚空之中遨游。</p>

现世的空间对它们来说太过脆弱了，或许只是轻轻一撞，便会支离破碎，也因此，很早之前，虚空鲸们就只存在于深渊之中。</p>

“殿下，请见谅，会有一些震颤。”</p>

温和但是沉重的声音回荡着，洛尔轻轻颔首，目光仍然凝视着外面的虚空。</p>

他一直在思考，贝斯蒂让虚空鲸向他转达的那句话。</p>

祂告诉自己，阿莫尔与第三天之主有关联，又说阿莫尔多次挑战乌洛波洛斯。</p>

然后强调，因为阿莫尔的理是不完整的，所以祂才无法战胜的乌洛波洛斯。</p>

也就是说，如果阿莫尔的理完整，祂就有可能击败当前的天之主乌洛波洛斯……</p>

伴随着外界剧烈的震荡，四周充斥着冷酷明亮的银色光芒，如融化的水银一样翻腾。</p>

它从天而降，但又仿佛一直在那儿。</p>

通过透明的血肉，洛尔三人得以瞧见外界的景象，那是……更深一层的深渊。</p>

战争。</p>

茫茫的大地上，吞没一切的战争。</p>

狂乱的嘶吼声，厮杀的咆哮声，垂死的哀嚎声，整个天地都在回荡着同一个旋律。</p>

战争！</p>

黑压压如同洪水般奔涌的黑色军团，士兵们赤裸着上身，浑身画满了古老的图腾，下身是修长覆盖着鳞片的蛇尾，手中握着的刀剑，咆哮着蜿蜒向前。</p>

这样一支军团如果出现在现世，只怕会让一切与面对它们的势力胆战心惊，不战而降。</p>

但此刻，与它们厮杀的，是成千上万的独眼巨人，巨人们通体覆盖着赤色的毛发，头顶的独眼绽放出昏黄的光柱。</p>

光柱扫过，将冲在最前面的蛇人化作灰白色的石雕，然后巨人们垂落长长的手臂，只是一个横扫，就碾碎了不知何几的蛇人。</p>

死去的尸骸中，隐约能瞧见漂浮出一道道透明的魂魄，它们茫然地环顾着四周，面孔上还残留着死前的痛苦和怨毒。</p>

头顶灰暗的天空中，响起了灰暗的歌声。</p>

那是一道道厚重的鸣叫，与虚空鲸如出一辙的鸣叫，婉转而沙哑，饱含着悲伤。</p>

它们歌唱着，歌声降临在这片战场上。</p>

那是一头头巨大的鲸鱼！</p>

与洛尔她们在那处海眼中瞧见的不同，它们庞大的身躯腐烂，膨胀，说不出的怪异和畸形。</p>

它们在天空中逡巡，肆意地展现着自己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身躯，而后发出一声又一声高昂的鸣叫。</p>

灭亡吧，灭亡吧！</p>

像是在讴歌已经死去的神明。</p>

无数痛苦的游魂在歌声之中不受控制地上升，上升，升向那天空的尽头，被无数畸形腐败的鲸鱼拱卫的通道。</p>

游魂们成群结队，摩肩擦踵，在有限的通道中挤成一团，一批一批逐渐去往上一层的深渊。</p>

“我现在知道迷雾界那些蛇人和鱼人的魂魄是怎么来的了。”</p>

奈莉尔喃喃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