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母女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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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进门时，感到了天伦之乐。</p>

碧鸾在她的授意下并未通报，还是两个孩子先发现她来了，一溜烟地跑去迎接她，还在聊天的三人才起身往这边迎来。</p>

众人各自行礼。女帝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道：“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啊？”</p>

苏澈苏清对视一眼，说：“我们要跟姑姑玩。”</p>

女帝失笑，道：“很晚了，你们要睡觉了。姑姑下次来的时候，你们再来找她好不好？”</p>

苏澈说：“皇祖母，我们不想睡觉，天天睡觉没意思。我们想和姑姑去外面冒险。”苏清在一边点头。</p>

苏凌远在后面轻轻踢了他们一脚，压低声音道：“瞎说什么。”</p>

“怪孩子作甚，还不都是你教的。”叶臻拧他胳膊，咬牙切齿说，“我装死？我逍遥？”</p>

苏凌远吃痛，干笑两声：“哄孩子嘛。”他接着低声解释道：“他们问起你来，我又不能说你死了，那才是骗人，对吧？于是就说你出去逍遥了。他们觉得要是能像你那样肯定很刺激，我就趁机跟他们说你学问好武功高，他们现在读书习武可上进了。”</p>

“你可真行，拿我当挡箭牌。”叶臻说着，心下却颇为得意，挑眉道，“我还有这榜样作用呢？”一面就听边上君墨轻笑出声。她不由瞪了他一眼。</p>

女帝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和颜悦色说：“好，但是你们有没有问过姑姑愿不愿意带你们两个呀？”见他们俩迷茫地看了眼叶臻，又回过头来看她，继续说，“姑姑要是不愿意，你们怎么办呢？”</p>

“那……我们就黏到她愿意！”</p>

“可是姑姑要做很重要的事，暂时没有时间带着你们。”女帝弯下腰，认真地跟他们说，“好好睡觉，好好长大，才会像姑姑那样厉害。”</p>

这是叶臻第一回见到女帝教孩子，不由有些恍惚，下意识在自己脑海中寻找苏凌曦幼时的记忆。很模糊，但似乎也是这样温柔耐心又讲道理的。</p>

女帝哄好了孩子，对君墨道：“辛苦了。今晚让致明自己带着孩子，你好好睡一觉。”她接着看向苏凌远，“什么时候回去？”</p>

苏凌远说：“明日午饭前。”</p>

君墨便拱手道：“多谢陛下。”</p>

女帝顿了顿，道：“明日偏就是二十三……你同你妹妹吃了早饭再走。”一面问叶臻，“请了几日假？”</p>

叶臻道：“不算假。明日要去外地公干。”</p>

苏凌远听叶臻如此说，也很是遗憾。明日有大朝会，女帝早上用膳会很早也很简略，肯定不会叫他们一起。到了午饭他和叶臻却是不在了。</p>

“那就下次。”女帝说着，开始赶人，“你们几个可以走了。我同你妹妹有话说。”</p>

方才混在人堆里，叶臻很是自然，这会儿跟女帝单独相处，她就又有点别扭起来了。上次她和女帝说话，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实在尴尬，但再接着那时的话头却也不合适，因为那之后她们之间可没少通信，信里一切正常，这茬就已经接过去了。</p>

要不就还是直接禀报。反正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p>

她吁了口气，然后一气把自己让阿冉去接叶家人然后发现无字书的秘密继而翻译出书册的内容现在打算把叶家接到身边的事儿全讲了。</p>

她讲的时候，女帝并未出声，而是径直走到床边躺下了，合上了眼睛。她忽然就有点愧疚，觉得女帝已经很累了，她或许缓一缓再讲这个事也可以的。但事已至此，她只好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问当年事发时，女帝究竟是什么想法，是否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以及，现在又是什么打算。</p>

“嗯。”久到叶臻以为女帝要睡着了，她才听到女帝应了一声。</p>

女帝睁开眼，却是朝她招手道：“躺下来说，瞧你脸白的。你还年轻，怎么能成宿成宿不睡觉。”</p>

叶臻犹豫了一下，跪坐到她身边，想给她按摩一下头部。但因为姿势别扭，到底还是躺了下来。</p>

“你既知道这些，心里当有猜测了吧？”女帝任由她按着，“说给我听听。”</p>

“啊？”叶臻动作顿了顿，半晌说，“……我是猜了一些，就是胡乱猜的。”她接着便将自己昨天晚上那些想法说给女帝听，自己都觉得讲得稀碎，但说完之后，还是颇为期待地看向女帝。</p>

“嗯，差不多。”</p>

“哦……嗯？”叶臻不按了，翻身看她，“什么叫……差不多？”</p>

“差不多对。”女帝闭着眼睛，声音沉了些，“对于政局的分析都很对。只是……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当时是否真就那么迫不得已，一定要拿叶家去开路。”</p>

叶臻沉默了。就听女帝又说道：“敏言他一开始同我说他的计划的时候，我就很犹豫。但那时我很需要叶家的死士和情报线，除了叶家，也再没有其他这样庞大的家族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p>

叶臻这时插话问道：“那我会被寄养在叶家，究竟是我自己选的，还是陛下选的？”其实她想问的是，不会她和苏凌兰的交换就是为了保障叶家的忠诚吧，或者说这是叶家投诚的筹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