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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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p>

江烛染笑出了声，“打算得不到心，便先得到我的身？”</p>

沈流烨和江烛染认识这些时日，这是第一次从她嘴中听到类似调笑的话，却更加让人上瘾，“不，王爷可以理解为——以——色——诱——人——”</p>

他当然知道别人对他的外貌有着怎样的评价，以前不在意，甚至因为这样的外貌引来别人的觊觎，从而感到厌恶。但现在，这样的样貌会是他得到江烛染的先天条件。</p>

江烛染佯装遗憾，摇头道，“君子有所求，有所不求，阿烨乃人间绝色，但我不能做登徒浪子，恐怕，要让阿烨失望了。”</p>

“妻主当真无情”，沈流烨当然猜到她不会答应，但她也没厌恶他的亲近，“我总不好当个狗皮膏药一直粘着妻主，但也请妻主，今后多怜惜我一二。”</p>

脸侧被人轻触了一下，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江烛染抬头，只看到沈流烨跑出去的背影。</p>

胆大妄为，亲完就跑。</p>

……</p>

几日后，江烛染收到皇宫送来的信，送信人是福来姑姑。</p>

“皇上让老奴亲手将信送到，还说，请您务必按照信上说的去做。”</p>

江烛染打开信封，信上除了“见字如晤”，便只有十个亲笔大字，“明日早朝，给朕滚来上朝。”</p>

让江烛染意识到，上班只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p>

人生多艰。</p>

银兰朝逢三、六、九上朝，且起的比鸡早、早饭比狗晚。早朝后，个别官员还要被皇帝叫去开小会，与加班无异。</p>

就这样，江烛染抱着沉重的心情，登上了早朝的殿堂。</p>

“八妹，没想到你也来了”宁王穿着朝服，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多正经有多正经。</p>

“皇姐的旨意不得不从”，她也不想来。</p>

“今儿也不知道什么大事，我方才瞧见丞相大人都来了。”</p>

当朝丞相，已经有七十多岁的高龄，早年操劳，成了老太太之后就体弱多病，除非大事，否则轻易不上朝。</p>

净鞭的仪式过后，皇帝到来，底下朝臣手执笏板，不再低声交谈。</p>

“今日主要和各位商讨一下科举事宜。丞相年事已高，于科举一事已经力不从心，是以，朕想让诸位推举科举主监考官的人选。”</p>

历来科举乃是大事，主监考官主持科举事宜，还有为自己选出门人弟子的意思，丞相门下桃李三千，未尝没有她多年担任主监考官的便利所在。</p>

但对主监考官的要求，往往是有声望、有气节的纯臣。</p>

沈执月上奏道，“臣推荐杨奉常，杨大人年纪轻轻就为朝廷做出许多功绩，堪为年轻学子表率。”</p>

户部尚书上前，“臣以为，李郎中令大人更为妥当。”</p>

“李郎中令大人不常参与宴会诸事，声望不足。”</p>

“此言差矣，监考官看的是办事能力、识人能力与气节秉性，声望只在其次。倒是杨奉常，太过年轻，经验不足啊。”</p>

江烛染低头听着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心里揣度着皇帝的意思。</p>

杨奉常明显是东宫那边的人，户部立于中立的位置，既不属于东宫，与大皇女的联系也不密切，这个李郎中令，要么是个实打实的纯臣，要么归属于大皇女的势力范围。</p>

不管怎么说，江烛染都不希望科举主监考官的位置落到东宫那边。</p>

结果如何，全看皇帝怎么想。</p>

“桓王，你的看法呢？”</p>

江烛染：“……”</p>

好好好，我猜皇帝怎么想，皇帝只想听我说。</p>

“臣以为，翰林院应大人较为合适”</p>

选个专心搞学术的书呆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p>

又听皇帝问道，“原因呢？”</p>

江烛染，“博学，好学，专心，刻苦。”</p>

又不怕她私相受贿，又不担心她归属于东宫或者皇太女。</p>

这种一心好学，对外物不感兴趣、又循规蹈矩的人，在江烛染看来，最受上位者喜欢。因为不用担心她会搞什么让人措不及防的事情。</p>

皇帝转头看向老丞相，“辛爱卿以为呢？”</p>

老太太慢悠悠道“臣同意桓王爷的说法。”</p>

都是一朝老臣了，即便两眼昏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p>

沈执月道，“应大人，似乎缺少些经验。”</p>

老丞相又道，“老臣职监考官多年，愿意指点一二。”</p>

这辛大人虽然任职丞相多年，但更多是个嘴替，皇帝说往东，她绝不说往西。她能位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这么多年，未尝不是识时务的结果。</p>

江烛染心里思忖，看来皇帝也是看中了应大人，对皇帝而言，东宫与皇长女之间的争斗，看来还处于平衡状态。那户部推举的李郎中令，十有八九也是个披着纯臣壳子的、皇太女那边的人。</p>

皇帝的决策果然和江烛染想的一样，选定了翰林院的应大人。</p>

江烛染心道，皇帝叫自己来参加朝会，多少也有看自己是否已经站队东宫或者皇太女的意思。</p>

早朝散会，江烛染步履匆匆往外走，没想到还是让皇帝派来的小宫女截住了，“王爷，皇上在御极殿等您过去。”</p>

这破班，早下不了一点儿。</p>

跟着小宫女到了御极殿，皇帝看见她来了，朝她招招手，“你倒是聪明，给朕解决了个麻烦。”</p>

江烛染撇了撇嘴，“您一早不就选好了人选，今儿与其说是要商讨，不如说是借此机会宣布主监考官的人选。”</p>

官职、地位都达标且没什么野心的，满朝文武官员里就那么几个，江烛染对朝堂各部官员有所了解后，脑瓜子里立马就能筛出合适的人选。</p>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如今肯动脑子了，比以前看着顺眼了不少。上次放你那么早走了，这次陪朕好好和一杯。”</p>

桌上摆了酒盏和三样菜，江烛染也不客气，和皇帝面对面坐下。</p>

“听闻你上次出宫前，又去了一趟凤君那儿。”</p>

“凤君想见见臣的夫郎，顺便与臣聊几句家常。”</p>

江烛染呡了口杯中的酒，辛辣回甘且醇香浓厚，“皇姐这儿的酒就是好，臣一会儿带些走。”</p>

“哼，你倒是喝的痛快，自你上次走后，凤君来找过朕，专门为你和东宫的事向朕讨个说法，你可知道？”</p>

在江烛染的预料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