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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甚至连混乱里跌倒在身边的女生都没看一眼，更别说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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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是大团的黑和灰色噪点，分辨方向已经很吃力了，根本没精力注意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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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皱眉跟在他身后，被人群挤出了一段距离，谢禅闷头走太快，他跟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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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的直播结束之后，谢禅在网上的形象急转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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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变得很快，夸贬一瞬间，吹得最猛的那些人也有可能踩得最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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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见到本人了，颜值没话讲，好看到服气。不过那个性格我也是没话讲，真就拽到天上了理都不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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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别人开开心心卖东西，他就在那里坐着，都不吭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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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在场人员有权发言。我送了他喜欢的老茶饼，递过去都不睬一下，直接走掉，有个姐妹摔在他边上他都不管，就没见过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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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人气觉得能上天了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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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看得出来，谢禅不太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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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位朋友向来我行我素也不是什么左右逢源高情商，但还不至于没眼力劲到这种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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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划拉着手机凑到谢禅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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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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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似乎不太在意，漫不经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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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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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你被黑得好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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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我本身也不白，他们说的都是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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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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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言论有骂的，也有据理力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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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谢哥肯定身体不舒服生病了，你们少发洗脑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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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什么，病也是装的，上回说发烧，第二天没事人一样精神，亏我当时还担心死。你们是不是忘了他是个兽人了，异能还是不会死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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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昂，差点忘了他体质特殊，那估计也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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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其他嘉宾还给小时候照片，就谢禅没有，他是没有童年吗？我还特地为了这个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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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谢禅小时候挺苦的，估计没机会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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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你听谁说的，估计又是哪个帮着卖惨想出来的吧，我现在走在转黑的路上了，才不信连张照片都弄不出来，他就是懒得给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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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已经不想再看了，他望着谢禅，谢禅背对着他，正在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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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几秒，轻轻拍了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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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响，对方毫无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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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僵在那顿了顿，轻手轻脚走过去，谢禅刚好半垂眼睫放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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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在他面前一晃，对方连头都没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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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了然。胸口忽地有点发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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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你怎么什么都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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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听得隐隐绰绰，抬头问：“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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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看不见听不见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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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愣愣，笑回：“有人信吗？”他说完指腹搭着杯壁慢悠悠地磨，“再来我也不想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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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我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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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的动作细微地一停，面上笑意没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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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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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稳了恶劣的性格，任由网络发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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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对付齐家时的能耐，想把这些言论删掉压下去，塑造个正面形象太简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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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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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外面一片黑沉，风过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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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天他看不见听不见的情况越来越频繁，身上开始疼得厉害，虽说表面没事人一样观察不出来，但谢禅知道，自已时间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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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在身边照顾他，包揽下了吃喝，有时候一句话要说好多遍，他才会给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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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挺难受的，但谢禅总是一副无谓态度，偶尔逗他，叫他觉得也没有那么沉闷悲戚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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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晚上谢禅突然问：“想不想看看我原身？不然以后没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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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侧头望向他：“调查局不是看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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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挨了两针，没发挥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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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状态，没问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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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顿顿，“陪我兜个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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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想了想，谢禅要做什么，那就去做什么好了。就算夜里被人拍了照片轰轰烈烈炒一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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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骂声一片，再多点没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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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行呗，陪你发个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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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听到发疯两个字不知怎么提了下唇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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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阳台，我原身有这里一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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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顺着他意思过去，站定后脑袋往回一转：“半个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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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格局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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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说着一撑，提脚跨上阳台窄沿，往回蹲下伸手像是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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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一愣：“干什么？这里十七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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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下去比较快，我接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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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这狗东西是真的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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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迟疑几秒，握住他手跟着踏了上去，十几层的高空，风吹得头发都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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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禅看他一眼，等他站定忽地松开手朝外一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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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太突然，黑夜里014做了个拉他的手势，没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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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司满眼茫然胸口一空，毫不犹豫跟着一跃而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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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下坠间，风声鹤唳过耳，他听见谢禅的声音沉里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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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当你跟我殉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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