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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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弯腰，摸摸二人的头，问道：“知道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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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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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开启后，路归月便与东千风分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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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是喻琉仙尊直接带二人上山，所以路归月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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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里，是风雪交加的万仞山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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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气十分强烈，他的手还没碰上去就已经冻得发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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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宗主殿内，丹峰长老见到这画面问：“怎还有冰雪与流火？小娃娃们如何受得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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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是否要停下？我可去接他们。”栖霞峰女修多，峰主很是看好路归月。他喜爱好皮囊，不忍路归月冻坏了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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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的闲听真人捋着长须，悠闲地说：“命格特殊，故而有异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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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目光在路归月那边停顿一会儿，接着说：“天降大任于斯人，多些打磨才能成一柄好剑，且安心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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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恢复安静，都等着二人凭借毅力，爬几十米便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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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月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将它包成个手套，扒在成直角的山壁上一步步往上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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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的冰雪，嘶嚎的风声疯狂击打着耳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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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左右都看不见悬崖的边界，与鬼斧神工的巨大山崖相比，十岁幼童渺小如蝼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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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身一人在雄伟的山壁上爬行，严寒深入骨髓，孤独和恐惧在心底滋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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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壁上布满细小的冰棱与尖凸的岩石，有些地方被冰填满，平整如镜，一不小心就会滑落崖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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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攀爬一步，冻得麻木的手脚又要忍受更强烈的疼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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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太久，血肉、布条和山石就会粘粘在一起，恨不得扒下一层皮才能上进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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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渐渐乏力，他张开嘴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像一柄冷刃刮过肺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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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越来越憋闷，后背被落石与冰棱砸得血肉模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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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维也早就停滞，意识已经脱离身体不知去了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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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没有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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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戴雪的小女娃几乎冻成了冰雕。许久，才见他往上微不可见的挪一点点，他还是没有停止攀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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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他修的仙，漫漫长路，险峻万分，只能独身求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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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甘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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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里一股气劲憋着，支撑路归月在这山壁上熬过了一个日出，又一个日落。</p>

他浑浊的双眼呆对着前方，早就忘了为何在这山壁上，又为何要往上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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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声音不停的劝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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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月，歇歇吧，休息一下，就一下，休息好了才能走更远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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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月，那边有路下山，你看，温暖舒适，还能让你永葆青春，我们留在那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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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逃离宿命吗？这是个好机会，从这里下去，你一个人天大地大自在长生，他求也求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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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月没有停，依旧颤颤巍巍往上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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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早就被冻得畸形，还是全力抓住山壁。黝黑的皮肤上是厚厚的茧，常年的雪光已经照瞎了他的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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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没几天活头了，他唯一想去的地方还是山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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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最后一刻，似乎有一个历经沧桑的声音，淹没在呼啸的风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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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身碎骨，绝不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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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归月心底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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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不要逃避宿命，要证得大道，将无上的力量握在手里，掌控自已的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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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霞光万丈，冰雪消融，青玉石板在脚下，巍巍门楼在眼前，他还是那个十岁女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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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历尽艰辛终于征服了雪山，站在主殿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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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千风也上了山，几乎与他不分先后，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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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像路归月一样，在流火山崖上饱受折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什么拉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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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手，瘦小纤细，布满了伤痕与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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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拉他一把的手又把他拉上了通天大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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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主人面对着殿门，挺立的背影像一颗幼年劲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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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月有了改写命运的机会，他转身对着东千风笑得很轻松：“我们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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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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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手同时用力，推开了一扇巍峨的新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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