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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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即是灯市，远远望去，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融融如海。</p>

与方星辰他们约好的时间未到，方蕴玥便领着冬梅在人群熙攘的朱雀大街上游玩着。</p>

两个护院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不远处。</p>

满城烟火长燃，将这一方阔无天际的黑夜照如璀璨白昼。</p>

歌姬唱曲，武夫卖艺，小贩此起彼伏地敲鼓吆喝，街头巷尾热闹非凡。</p>

“这京都的上元节果然比苏州的要热闹多了。”方蕴玥感叹着，突然想起什么，声音闷闷的，“可惜小桃还不能来，我们一会买几个好看的花灯，让殿下带回去给她。”</p>

“好。”</p>

冬梅微笑应着，也就她们小姐敢叫宣王帮忙带东西了。</p>

“明年一定要带她来，不然该不开心了。”</p>

说着，方蕴玥拉着冬梅，来到一个卖花灯的档口前。</p>

只见眼前的架子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璀璨的花灯，有老虎的、兔子的、圆形的、桃花样的……</p>

“买个桃花的给小桃吧。”方蕴玥说着，冬梅便上前从小贩那里买来，随即提在手上。</p>

随后，冬梅看到她家小姐提着一个木芙蓉样式的花灯，便也买了下来。</p>

萧彧在那挂满花灯的架子下停下脚步，一盏木芙蓉花灯闯进了他的视线，芙蓉花娇嫩艳丽，与她娇俏动人的容颜最为相称。</p>

他是一路按着方蕴玥从方府的路线行走，希望能在这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找到她。</p>

如此，他便能与她在这灯火阑珊处独处一会，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p>

“玥儿。”萧彧轻声呼唤。</p>

方蕴玥侧目望去，忽而烟火冲天而上，五彩缤纷，绚丽多彩，在空中绽放。</p>

身后烟花璀璨，重重人影纷杂交错，四周的喧闹似在脑海中止息，万籁俱静。</p>

眼前，只有萧彧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笑着，眼里也只有她。</p>

忽而，她想起那几句诗：万家灯火，欢乐元宵。愿与灯依旧，人与人长久。</p>

“四哥哥。”方蕴玥甜甜回应，来到萧彧面前。</p>

银花火树，落落星痕。他们在熙攘的人群中漫步穿行。</p>

萧彧不着痕迹地将拥挤上来的人群避在身侧，不让他们靠近推搡方蕴玥半分。</p>

行至漓明湖畔，不少人在放孔明灯。孔明灯冉冉上升，如莹莹烁烁的星子，形成一条连接着天际和湖面的璀璨星河。</p>

“四哥哥，我们也去放孔明灯吧。”</p>

萧彧随着她，向小贩买来一个孔明灯，来在石拱桥上。</p>

“要写字吗？”他问。</p>

“嗯。”方蕴玥点头，然后拿起笔，歪头想了一下，便提笔写在灯上。</p>

她写的，正是刚才想到的那几句诗。</p>

看着方蕴玥落笔而下的字，萧彧眸光闪闪。</p>

方蕴玥放下笔，提起灯，与他相望。</p>

萧彧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p>

孔明灯缓缓上升，带着他们的希冀与愿望。</p>

方蕴玥缓步跟着萧彧，并排着走在这灯火阑珊的朱雀大街，往摘星楼走去。</p>

摘星楼这里位置极好，临清水河流，往几步就是石拱桥。</p>

方蕴玥随着萧彧来到三楼的雅间，一入房内就已感受到那火盆传来的暖烘烘的气流。</p>

方星辰与郭开庭已到，他们正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街道。</p>

“二哥哥，开庭哥哥。”方蕴玥上前与二人行礼，随后站在他们身旁，不禁感叹：“这位置还真不错，能看到朱雀大街最热闹的地方。”</p>

“那肯定，这只有咱们四哥才有的资源。今天这日子，如果没有四哥，我们恐怕也只能在楼下挤了。”郭开庭附和着，随即看着萧彧笑了笑。</p>

方星辰转身进入里厅坐到桌子旁，问：“我还以为你在下面玩得不亦乐乎，正准备下去找你，你怎么跟四哥一起上来了？”</p>

店小二上来添茶，方星辰随即吩咐在旁边加一张四方桌，好让冬梅、护院及郭开庭的随从也能坐下休息。</p>

“就刚好碰到一起了。”萧彧倒了一杯热茶，不动声色地放到方蕴玥面前，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p>

外面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胃。</p>

方蕴玥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喝着，双手覆盖着杯身，用温暖的杯身暖着冰冷的小手。</p>

萧彧愣了一下，眉头微皱，早在外头的时候他就想用自己的大手覆盖上去，却又怕众目睽睽之下，会让她感到不好意思。</p>

虽然他们已互相确认了心意，但他尚未上门提亲，按照大萧朝如今的风气，如果他在大街上将她的小手牵住，明日或将有许多不利于她的流言出现。</p>

萧彧恨不得明日就上门提亲，好能光明正大地牵起她的手。</p>

看着冬梅放到一旁的桃形花灯，萧彧对方星辰与郭开庭道：“我明日退朝后需与父皇商量开营收徒的事，明日不回军营，你们辛苦点。”</p>

“四哥哪里的话。”郭开庭也坐了下来，捻起茶杯喝着，“开营收徒这事还得皇上支持，我们也好开始准备，皇上这次能否大力支持就靠四哥你了。”</p>

然后转头看向方蕴玥：“玥儿，到时你也来参加，好让这京都的贵女认识认识来自苏州的风范。”</p>

方蕴玥想着刚才萧彧所说的明日不回营里，是否能见个面，听到郭开庭与自己说话，便问：“开营收徒是什么？”</p>

“就是面向所有人，以发收徒之邀，想进军营的，均可以报名参加，不分男女。”</p>

堂堂四皇子殿下收徒之邀，想必前来报名的世家子弟不会少。</p>

加之萧彧在大萧朝的威名，京都贵女但凡有点武功底子的，估计都会前来。</p>

“我那三脚猫功夫，也可以报名吗？”方蕴玥从没想到过要进军营里，但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她也是可以试一下的。</p>

毕竟那仗剑走天涯的梦是不可能实现的了，那是否也可以像方星辰他们一样当个小小的将士，女将士呢？</p>

女子从军，听起来就很威风。</p>

“可我听说你那已经不叫三角猫功夫了，我猜京都能打得过你的女子不会有太多。”郭开庭笑着看她，想到年前萧彧遇刺那天的事。</p>

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小脸，萧彧一笑，道：“玥儿是可以去试一下的，都是点到为止，选不上也无妨。”</p>

“对啊，我们到时在一边看着你，绝不会让旁人伤了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