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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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苏州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以适应。</p>

苏州城西的郊外，新辟了一个校场，是为长风营的驻扎地。骑马往返城中约半个时辰，每日清晨，叶清都会从城中的郡主府出发，来长风营视察和监管新一轮的训练。</p>

午后，她则会先回到郡主府，稍作休息后会到方家，帮忙料理生意上的事。</p>

这样的安排，没有太过劳累，叶清也觉得很是合适。</p>

她该吃饭的时候吃饭、休息的时候休息、睡觉的时候睡觉，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起那双温暖的臂弯，那道温柔的声音，还是那个思念的人。</p>

有时也会久久不能入睡。</p>

这日，她在长风营主营帐内，召来了方星辰和陆知意，一起探讨军队的计划。</p>

方星辰指着沙盘上那模拟的长风营列队，看了一眼叶清，开始解说：“长风营现有将士三万，这是陆副将负责的援兵营，有五千军士，其中两千为精骑，擅营救。”</p>

随后，他指向了另外的方队，继续道：“这是奇兵营，有六千军士，擅近身作战；这是游兵营，有八千军士，擅突袭；这是标兵营，军士一万余人，擅骑射。虽然长风营的人数不算多，却也是一支很全面的队伍。目前，除了援兵营，其他的三个营队，都是由我负责。”</p>

叶清听着点了点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p>

半晌，她问：“虽然大家都很认可你的能力，但你一人除了这三个营队，军中的很多事务都是由你处理的，我怕长此下去，你会吃不消。”</p>

方星辰抬头看她，似乎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于是道：“有一人，是游兵营的坐营官，名为牛如玉，他的能力一向不错，以前殿下也曾说过要提升他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我们便南下了，郡主你可以见见他。”</p>

“牛如玉？”叶清呢喃着这个名字。</p>

看着她的样子，方星辰补充：“大牛的牛。”</p>

叶清笑了笑，扬起唇角：“那待会，你便让他过来吧。”</p>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叶清相信，方星辰和萧彧都认可的，那就不可能会差。</p>

她看了眼沙盘，想着苏州的状况，再次开口：“江浙近海，常年会有各类海贼扰民，倭寇也不时会发起突击，长风营从京都而来，不善水战，我认为，需加强这方面的作战能力。”</p>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为保江浙一带安宁，水上作战的能力也还是要有的，而且不能太低。</p>

闻及此，方星辰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郡主所提这一点无可厚非，可是目前，我们并没有熟悉水战的人指导。”</p>

方星辰自从下山后，都是跟随萧彧前往西境和北边作战，他在此前从来没有带兵南下过，也没有认识这方面的能人，所有很是苦恼。</p>

叶清看了眼她，纤眉一挑，道：“这事慢慢来吧，不急。”</p>

这里，一个军士快步走了进来，对叶清道：“郡主，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您的师父，说想要见您。”</p>

叶清闻言抬头看去，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随即眉头高高扬了起来。</p>

她知道来人是谁。</p>

叶清走出营帐，看着前方那个依旧一身仙风道骨的身影，他泛白的头发随风飘动，正笑着问她：“不知郡主，会否缺一个军师？”</p>

“缺！”</p>

叶清看着她，眼睛亮了起来，像清泉中洗出的黑宝石。</p>

她的这位师父，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p>

就像幼时，他来到她的身边，教她习武；也像在京都她要参加比试时，再次来到她身边，教她更多的实战技巧。</p>

李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过仅仅数月不见，却没有了以往的懵懂气息，反而增添了道独特的坚毅之气。</p>

那感觉，似曾相识。</p>

就如曾经那马背上飒爽英姿的女将军，孟襄。</p>

“我这段时间，都在江浙一带游历，去过很多地方，但最喜欢的还是苏州。知道为什么吗？”看着叶清那欢喜的模样，李沉笑着问她。</p>

“是因为我在这里吗？”</p>

“对，是因为在这里有你这个小孩，当年，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你的身上。”</p>

李沉呵呵笑着，继续道：“我听闻你南下，便也从杭州过来了，来看看你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p>

他是孟太傅的学生，也曾是宫中皇子的教习夫子，年轻的时候更曾随着叶茂之出征过两年，可以说是一个各方面知识经验都有的人，目前来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长风营军师一职了。</p>

“师父，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不管如何，长风营欢迎你。”</p>

叶清将李沉请入了营帐内，而此时，方星辰和陆知意还在里面商讨着水上作战的练习方式。</p>

李沉听了两句，随即明了，问：“还缺水战将军吗？”</p>

两人听他一问，均回过来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p>

李沉笑了，随即继续问：“可听过向山这个人？”</p>

“向山？”</p>

向山而行，是个好名字，可是叶清对这个名字却没有什么印象。</p>

“你那时还小，又不在京都，不认识他不足为奇。”李沉笑着看了眼叶清，继续道：“他曾跟你外祖父学习过两年，后来跟着他父亲南下上任，再后来，他自己一个人去了福建，曾任福建总兵的副将，擅长水战。两年前福建总军长离世，而他能力出众，遭到了新任总军长的排斥，便离开了福建，四处游历。我猜想你可能会想加强长风营水上作战的能力，便擅作主张帮你将他带来了苏州。”</p>

话音未落，帐内的三人脸上均是一喜。</p>

想不到他们刚刚提出的计划，李沉却在杭州的时候就帮他们想到了，而且还为他们寻来了这迫切需要的人。</p>

叶清看着李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问：“那他，愿意来我们长风营吗？”</p>

李沉看着她那期待的样子，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我带他来苏州的时候，就问过他了，他愿意的。不然，他也不会随我来苏州了。”</p>

向山本人，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骄傲的人，他不甘被人打击调到守备，于是愤然离开。</p>

他四处游历，在遇见李沉时说了那样一番话：“我向山，就如茂之兄一般，为保家卫国而生。可是茂之兄惨死、我又被人排斥，怎会如此不公？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愿一心带兵打仗，再不做那出头之人。”</p>

“那我能见见他吗？”</p>

“当然可以，不过今日，他到城隍庙凑热闹去了，不知何时回来，待他回来我便带他过来。”李沉抚了下虚白的胡子，再次开口：“你对他没有印象，可他是记得你的。回头你回去问问阿云，说不定她也记得这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