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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你会吃葱么?”</p>
锅里煮着汤,土豆、牛肉加上奶酪,在热水的蒸腾中翻滚,混合成一股温暖的香气。</p>
唐怀瑟搅动着锅里的汤,没有回头。</p>
他背上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但还没有彻底愈合,所以唐怀瑟只穿了一件背心做饭。</p>
白色的背心不算小,但却紧紧勒在唐怀瑟的身上,衬得他饱满的胸肌愈发呼之欲出。</p>
洛栖知道在这幅有着正常光泽和质感的肌肤之下,很多地方流淌着的都不再是血液,而是机油,金属管道取代了血管,机械内脏取代了血肉。</p>
唐怀瑟轻而易举地颠起了厚重的铁锅,微微侧头,“欢?”</p>
洛栖挑眉,“贪食,是重罪,神父。”</p>
“另外,我喜欢葱的香味,但不喜欢在我的碗里看见葱。”</p>
唐怀瑟点了点头,“我已经惩罚过我自己了,主会原谅我。”</p>
洛栖啪啪啪鼓了鼓掌,“不愧是你啊,神父。”</p>
“所以你现在还想背叛信仰,叛离神教,逃到另一个世界去么?”</p>
唐怀瑟背对着洛栖,没有说话。</p>
洛栖打开了光脑,念出了光脑上的文字,“主爱世人,故此我得以降生。我生当背负苦难,以救世人。”</p>
机械神教的教义。</p>
“神父,你是要逃避苦难。”</p>
唐怀瑟依然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搅动着灶火上的汤。</p>
洛栖冷笑。</p>
又一个想登录蔚蓝online的人。</p>
又一个敌人。</p>
她瞥了眼一直没有关好的房门,再看了看在厨房门口唐怀瑟脚下低头舔毛的查理,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查理踢到一边,靠近了冒着热气的土豆牛肉汤。</p>
“神父,你在发什么呆?”</p>
“你会揭发我么?”</p>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查理似乎被门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门外,最终跑了出去。</p>
洛栖微笑,“揭发你什么呢?神父,我们不是朋友么?”</p>
“朋友,是不会揭发朋友的,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神父。”</p>
窗外传来尖锐的刹车声。</p>
刹车声之中,夹杂着一声低低的呜咽。</p>
那一身呜咽比刹车声小得多,却清晰地传进了唐怀瑟的耳朵里,他打了个寒蝉,丢下还在冒着热气的汤锅,跑了出去。</p>
洛栖看了眼灶火,平静地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慢悠悠跟着唐怀瑟走了出去。</p>
浑身是血的小狗砸在了唐怀瑟家门口不远的地方,像个被打烂的西红柿,露出了新鲜的腥臭的血液。</p>
唐怀瑟呆呆地蹲下来,试图把这具破烂的尸体抱起了。</p>
“查理?”</p>
没有回应,它已经死透了。</p>
可怜的狗,几分钟前还热乎乎的、会喘气,会转圈,活泼强健,吐着舌头流着口水等着吃饭,如今已经是一具不能动的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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