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后来的，短暂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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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污秽聚合体在总结完大量的过去之后，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而且这种沉默，有些痛苦。</p>

就好像是将自己置身事外，变成了冷漠的旁观者后，再仔细抽开过去的点点滴滴，紧接着，用批判的思维，来回顾自己不堪的上半辈子。</p>

若往事正常就算了，可现在真实情况却是，因为“污染权限”的干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所以这种痛苦，其实也有一些不太正常。</p>

况且……这种痛苦，还建立在疯狂与癔症之上。</p>

因此，此时此刻，污秽聚合体的开口，是麻木且复杂的，但既然已经答应顾宵，它们自然会遵守约定。</p>

于是，讲述缓缓继续，痛苦慢慢被它们压抑，但此刻，颤抖的“平缓”，仍旧听起来有些怪异:</p>

“阁下您知道吗，我等所陷入的疯狂与臆想，比起折磨，更多的，其实是一种不甘。</p>

我等其实，常常听先祖们说起外界真实的风光，虽然不曾接触过，但那份被刻在血液里的憧憬，却深深撼动着我等。</p>

可即便如此，我等却无能为力……</p>

毕竟那时，我等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躯……</p>

……</p>

虽然一直保持着过去的记忆，但其实那会，我等还是没办法控制那种说来就来的疯狂。</p>

甚至就连在接下来，会变化成什么样的事物，都是随机的。</p>

所变化之事物，似乎是血脉中零碎的图像，又似乎是我等之中，某人的幻想，总之，一切都不可避免地，在无尽的混乱之中，持续了下去……</p>

花朵…树木…天空…微风…云彩…太阳…彩虹…海洋…沙滩…森林…石子…沙砾…人类…怪物……一切的一切，在那时都是随机的，我等根本无法控制这种变化……</p>

就这样，这种身不由己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等已经忘记了时间。</p>

‘既然已经没办法再变回去了，干脆就得过且过吧’——我等当时是这样想的。</p>

但是呢，在一遍遍的不甘之中，我等却渐渐清醒了过来，虽然身体仍然被莫名其妙的疯狂和臆想所支配，但零零碎碎的精神清醒，也确实随之到来。</p>

因此，看到一丝希望的我们，开始迫切想要能够回到外界，但不知为何，尽管我等已经快马加鞭地前往到了地面，但最终，还是会很快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情况下，再度变化为不愿成为的人事物，最终，就那样轻易地两眼一黑，等到再度睁开眼睛时，我等又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下……</p>

似乎这才是真正的诅咒，一个无法重返大地的诅咒。</p>

对此，我等很不甘心。</p>

……</p>

于是，我等发了疯似地，疯狂在清醒之时，前往地面，尽管地面的景色一如既往地绝望，尽管我等最终的结局，也是一如既往地失望，我等也没有轻易放弃……</p>

这种状况，大概持续了好几十年……</p>

几十年间，我等一如既往，从未放弃，毕竟除了这件事，我等已经……无事可做。</p>

不过进步也是有的，虽然这种进步，我等宁可不要……</p>

……</p>

是的，直到后来，我等发现，我等泥泞污秽状态下，彼此之间的堆叠，可以有效延缓那种突然无意识的失控现象……</p>

因此，我等趁热打铁，直接开始了更加深入的尝试。</p>

但结果却是不如人意的，或者说……新的噩梦，也自此开始了。</p>

没错，自那以后，我等的堆叠，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但也正因此，我等解锁了真正的污染……</p>

阁下您应该察觉到了，我等的浑身上下，其实都是携带着一定量污染的，尽管这种污染并不夸张，但也确实是存在的。</p>

所以……</p>

当我等多次堆叠身形，重新变成这副肉山一样的情况之后，我们身上所携带着的，那些零零散散的污染，就开始了聚合，终于，在某一天，真正的污染意识，因此苏醒了。</p>

从那一刻开始，我等的噩梦，便正式进入了新的阶段。</p>

自从真正的污染苏醒了，有时候，污染意识就会直接取代我等的意识。</p>

从而，让我等不由自主地开始长久的变化，进而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场景，具体的表现下，虽然我等还有着微弱的感知，但也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无能为力了。</p>

面对真正污染意识的支配，我等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情况，持续了太久太久，我等往往是将其当了一场噩梦，随着恶化，干脆选择了麻木。</p>

就这样，我等彻底成为了污染意识的走狗，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中，扮演着提线木偶般的角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