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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路都是死,他该选哪条路?
贾珂道:“姐姐找的是哪个孩子?没准儿我就是那个孩子呢!就算我不是,没准儿我弟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呢!”
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越是说真话,别人反而不会相信。果然怜星不过扫了江大猫一眼,便收回目光,盯着贾珂,用一种轻慢的语气笑道:“如果
我告诉你,我们找那孩子,是要杀死他,你还想当那个孩子吗?”
贾珂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和皇后联手,但既然已经联手,她们便代表着皇后,当然不能在京城随意杀人。此刻听到她这话,贾珂心里半点不怕,却故意苦着脸道:“那姐姐看我该不该杀?如果我该杀,一会儿我就去找个地方自杀去,也好过脏了姐姐的手。
如果我不该杀,姐姐就让我回家吧。我好久没回家了,不知道西湖里的那几只野鸭子是不是又孵出了小鸭子,天气冷了,会下雪的,断桥上落雪可美了,上次我生病没看成雪景,这个冬天,我好希望能赶上,能看一眼……”
他越说越低,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怜星瞧着他眼里的泪珠,忽然她的眼里也闪过了泪光,她轻声道:“原来你这个年纪就能记得这样清楚?不知道无缺……他还记不记得我们绣玉谷哩……你们走吧!”
贾珂见她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心软,不由在心里偷笑。
一个人骗过别人总是不免得意的。
但是他刚点一下头,就听江大猫大声道:“等一下!”
江大猫脸上也有一副面具,他的眉骨垫高了些,鼻子变宽了些,下巴垫翘了些,填充的东西不多,但是整个人的模样却完全改变了。
他见怜星看向自己,眼神冷漠,完全没有刚才和贾珂对视时不自觉的温柔,心里好生紧张,深吸口气,笑道:“我刚才听姐姐说‘无缺’,难道姐姐找的孩子是叫无缺吗?我倒认识个孩子叫这名字。”
他疯了吗?当然没有。当他发现怜星用那种开玩笑的口吻说自己找那个孩子是要杀死他以后,他就意识到她们找那个孩子,绝不是为了杀掉他。
何况怜星还用那么怀念而温柔的语气说不知道无缺还记不记得绣玉谷。
而他恰好有个名字就叫花无缺。
有些人生在烂泥里,就自甘堕落,甘愿成为这烂泥中的一员。
有些人虽然同样生在烂泥里,却能以烂泥为养分,努力向上攀爬,希望有朝一日能爬出去,彻底离开这烂泥。
江大猫无疑就是后者。
这
一方面是他天性使然,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江大猫。
他有个名字,可是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他有个父亲,他还记得很清楚,他父亲生的面如冠玉,仪表堂堂,是一个能令孩子骄傲的父亲。他还记得他的名字。
他叫江别鹤。
可是江大猫盼了三年,他也始终没能在哪个妓|女或者客人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换成任何一个脆弱的孩子,只怕都要在妓|女妈妈和姑姑日复一日的谎言的洗脑里,将这份模糊的记忆锁起来,将她们的谎言当作是真话。
江大猫虽然表面上很顺从,他却从来没信过她们的半句话。也许“江别鹤”这个人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但是他只能去相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妓|女的儿子,自己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
江大猫凝视着怜星,他认得怜星身上的宫装的材质,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浮光锦”,是高昌国的贡品,锦丝浮光,浸入紫海不染色,阳光照在上面,光彩动摇,观者炫目,雨水落在上面,滴水不沾,干燥如常。是市面上最贵重的布料之一,一尺浮光锦足以换相同体积的一块金子。
如果他能跟这样的人走,岂不胜过顶着妓|女儿子的头衔的生活百倍千倍?
贾珂万没想到江大猫这时候会突然反水,暗道:“环境的影响这么大吗?小鱼儿在恶人谷长大,仍然仗义而善良,花无缺在妓院里生活了几年,就能痛痛快快的出卖别人了?”
他虽然不知道陆小凤二人和江大猫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两个又为什么要去帮助江大猫,但是他很清楚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为人,他们绝不会是坏人。
但是江大猫一旦在这里认亲,王云梦必死无疑,贾珂他们也未必会有活路。
他想到书里那个虚怀若谷,不骄不躁的白衣公子,心里好生失望,面上却格的一笑,道:“小淮,你别逗啦,我知道你平时就喜欢和生得美的姐姐说话,这两位姐姐生的比洛神像还美,我知道你很想留在这里多看她们几眼,可你也别说这种笑话。
咱们能认识两位姐姐找的人
吗?你别翻白眼,你要说就说,只是等姐姐发现你在瞎编,就为了多看她几眼,气的揍你,你可别再找大哥哭鼻子!”
陆小凤立马接话道:“这棺材的味道越来越重,咱们不能再耽搁了,不然路上怕是再找不到能投宿的地方。小淮,你要说就说,我们先走,等你说完,要是这位姑娘不打你,放你走,你再快步追上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明日有雪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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