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闻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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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公公说罢，回握了下赵凌云的手，让他放心，便匆匆兜头披上黑色大氅，走出了御书房，隐没在殿外的沉沉夜色里。</p>

看着舅舅闻喜单薄的背影，赵凌云忆起，和公输先生相识、和舅舅相认那晚的情形。</p>

当时，自己随先帝孝钦帝刚刚西徙到蜀郡，客居于广元王府，深夜循着周沂雪透露给他的“狗洞”暗道，出府密会薛太常。为了拓宽密道，误打误撞挖到公输先生躲避于广元王府后园枯井之下的密室。</p>

赵凌云刚一进入密室，就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生生被吓了一跳。</p>

那个声音说道：“你来啦？今天什么饭菜？”</p>

赵凌云凝了凝神向内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木制二轮车上，正在烛光之下画着什么，地上尽是木屑和一些看不懂用途的小玩意儿。</p>

老者见来人不答话，举着风灯单手转过二轮车，往赵凌云的方向驶来，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起赵凌云。</p>

见不是熟人，顿生惊惧，迅速摇着二轮车后退，拿起桌上的刻刀护在胸前，大喝：</p>

“你是谁？是周思远那个老贼叫你来杀老夫的吗？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去吗？”</p>

赵凌云被眼前老者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怕老者手执刻刀暴起伤人，反倒生怕自己防卫之时误伤了老者，连忙答道：</p>

“老丈勿怕，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人。我更不是广元王的人。”</p>

赵凌云话音未落，只觉脑后挨了重重一下，背后的偷袭者想要砸晕他，怎奈气力不够，一击未能得手。</p>

赵凌云与背后偷袭他的人扭打了起来，三下两除二就把密室里的两人都制服了，不过，过手的时候赵凌云袖袋里外祖父席韶逡的鱼纽官印不慎掉落了出来，被偷袭他的来人拾起。</p>

那人便是闻喜公公。</p>

闻喜看着手里的印信惊得合不拢嘴，赵凌云见到外祖父官印被拾走，赶紧上前一把夺下。</p>

闻喜手指着赵凌云手中的印信颤抖着，连声音都似二胡拉出来的颤音，问道：</p>

“你……你是谁？怎会有遂宁太守的官印？”</p>

赵凌云见闻喜认得这方官印，也掩饰不住惊讶，圆睁双目紧紧盯着对方的脸，反问：“你又是谁？”</p>

说着，他拿过老者掉落地上的风灯，照亮了两人之间，看见了彼此略为相似的轮廓，几分神似的眉眼……</p>

“我原名席霓篁，现在是广元王府的奴仆闻喜。”闻喜公公也在灯光的映照下，细细辨认眼前这个年轻人似曾相识的样貌，接着说道，“你手上那方鱼纽官印，是我亡父，前遂宁太守席韶逡的。”</p>

“你可认得席霓滟？”赵凌云问道。</p>

这是赵凌云第一次叫出母亲的真实名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