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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可是我的菜地</p>
外面乌漆嘛黑一片,只有菜园子那里一小片有光亮,周末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低头给菜苗除草,周旭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站在黑暗处看着他。</p>
“周末。”</p>
“嗯?”周末一抬头,面色绯红,眼中水雾弥漫。</p>
“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p>
周末望着虚空,不知道在看什么,也许是在出神,半晌迟钝地摇摇头:“不,我今天还没给它们除草。”</p>
“叫保姆来做就好了。”</p>
“不行。”周末很是固执:“这些是我的菜苗,必须由我来照顾。”</p>
他手上还揪着一根野草,指甲和指腹轻轻一碰,草叶子就断了。他又喃喃着重复了一句:“我的。”</p>
他养这些菜苗苗养得很好,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种满了小番茄和朝天椒,地上没有几根杂草,一排排菜苗被码得整整齐齐得。甚至有几个小番茄已经成熟了,红彤彤的挂在枝头很喜人。</p>
周旭见劝不动他,扬扬下巴说:“你那个小番茄熟了?”</p>
“嗯。”</p>
周末点点头说:“熟了。”</p>
“可以吃了吗?”</p>
周末一伸手,从藤上小心翼翼地揪下来两个小番茄,用手套擦擦:“吃吧。”</p>
“给我的?”</p>
“嗯,给你和给妈妈的。”</p>
周末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这块地是你借给我的,这是地租。”</p>
他的脸蛋通红,全身上下只有脸蛋子还有些肉,说这话时鼓鼓得,看上去有些可爱。周旭被他逗笑了,遂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怎么,分得这么清?”</p>
“亲兄弟,明算账。”</p>
周旭:“……”</p>
谁跟你是兄弟。</p>
“晚上天冷了,赶紧回去睡觉。”</p>
周旭试图把周末拉起来:“别冻感冒了,快回去。”</p>
“我还没除完草。”周末挣扎。</p>
“你说的,这块地是我的,我不让你除草你就不许除了。”</p>
周旭没想到话音刚落,这孩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低头一看,周末呆呆愣愣地坐在小板凳上,眼睛里迅速蓄起一泡眼泪。</p>
“啪嗒”一声,眼泪滑落滴在湿润的土地上。</p>
“怎么了?”周旭有些害怕:“哭什么啊?”</p>
“这块地是你的。”酒精麻痹了大脑,周末说话有些大舌头,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得很清楚:“那这些菜苗呢?是我的吗?”</p>
“是你的是你的。”</p>
“不是我的!”</p>
周末说话突然大声起来:“它们种在你的地里,它们种在你的地里,所以它们是你的,不是我的!那什么是我的!”</p>
他哭得有些可怜,像是一个没有得到心仪玩具的孩子,揪着手里那几棵蔫不拉几的野草,整张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的。</p>
什么你的我的,周旭听得头大,他难得对这个小儿子有些耐心:“周末你别哭了,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p>
周末低垂着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p>
“你别哄我。”</p>
“我没哄你。”周旭说,“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什么你能不哭?”</p>
周末吸了下鼻子,他说:“馒头。”</p>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的馒头。”</p>
这小兔崽子还挺护食。</p>
“行,明早上给你馒头,你快回去睡觉行吗。”</p>
周末终于点点头,将自己的小马扎抱在怀里死死护着,问道:“可不可以等这茬菜苗苗长大了,再把这块地还给你。”</p>
“随你便,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p>
周末“哦”了一声,将小马扎放在地上,又把水管收好,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里。整个背影好像都在透着“委屈”二字。</p>
周旭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背影有一些想笑,但一抬头见崔丽丽站在二楼主卧的阳台上看向这里,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僵硬地将扬起来的嘴角压了下去。</p>
回到房间崔丽丽已经在床边坐着了,正对着梳妆镜涂抹护肤品,见周旭进屋了也没说什么。</p>
“今天周末他……”</p>
崔丽丽突然开口:“其实你要是想要对他好一些,也不必心虚,上一代人的恩怨,怎么能扯到一个孩子的身上。”</p>
周旭这些年有意无意和周末拉开距离,怕崔丽丽心里多想,这崔丽丽都看在眼里。周旭尽管在外面还是那个位高权重,体面富贵的周老板,但在她面前过得太过于谨小慎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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