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梦萝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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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街道广场满是伤员，倒了一地，纵观这一幕的颜明知道苍术子已经无暇他顾，趁机御剑而去。</p>

梦妖消散之后，只剩下他肩上那朵蓝色的梦萝花正在空中一点点的分解成数片花瓣，而每一瓣在消散前都像是一面分解的镜子，一片片地投射着梦妖和小六子的一生。</p>

二十多年前，平夏城的一对夫妻生下了一个畸形的小儿，那个孩子面貌丑陋，四肢畸形，非男非女，雌雄同体，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妖孽。</p>

因为害怕，他的父亲亲手将他扔进了狼群出没的山中，生死由命。</p>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时候，一个修士打扮的男子将那孩子抱了回来。</p>

他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因果，是他们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罪孽。</p>

因为在这个孩子之前他们已经有过了四个孩子，只因为她们不是男孩便都被溺死在了河中。</p>

因此是上天的惩罚，让他们在这个雌雄同体的孩子身上去赎自己的罪孽，只要他们善待他便能消除因果罪孽。</p>

因为害怕天道惩罚，他们便只能又敬又畏地将这个孩子养在了家中，可是他们的邻居却总是好奇地来看他，然后又被他的长相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并在街头巷尾中传着这家人养了一个妖孽的故事。</p>

时间久了，没有人再敢靠近这所院子，他的父母也被周围的邻居所排斥。</p>

他们又怨又恨，不敢丢弃，也无法将他视作自己的孩子，于是只能将他关在家中的一间屋里，不让任何人靠近。</p>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虽然孤独但却因为他的懵懂过得都还算平静。</p>

直到他们的第六个孩子出生了。</p>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善待那个妖怪后的他们依然只是得了一个女孩，他们开始怀疑那个修士说的话，甚至觉得他们被骗了。他们也不再相信什么因果，却又出于本能的畏惧依然留下了他。</p>

于是，他们将那间屋子都贴上了黑纸，除了一处送饭的狗洞再无一处光明，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样子。</p>

他就每日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像一条狗一样地透过那个小洞去看外面的世界，一直到院中出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p>

那一日她不小心摔在了那个洞口，正好对上了他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微弱的阳光照出了他脸上的疤痕，他等待着意料之中的一声尖叫，可是却没有等到。</p>

以往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然后或是大哭，或是指着他的父母质问为什么要在家里养一个怪物。</p>

可是这一次，那个小孩儿没有，她反而更好奇地想要将脑袋伸进来，她想要将里面的人看清楚，但下一刻她便被一双大手揪着她的衣服提走了。</p>

他认出了那双手，那双手曾经将他扔在了狼群嚎叫的地方，曾经在他的身上套了一副锁链，曾经在这里贴上了满屋的黑纸。</p>

他本能地害怕，带着身上叮叮当当的锁链声退回了房间的角落，可这声音听在那个女孩的耳朵里却新鲜得像是一段乐章。</p>

后来，她总是时不时地趴在那个小洞口朝里面望，因为里面太暗，因为她每次总是背着光，他们俩谁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p>

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从最开始的看，变成了一个人的喋喋不休。</p>

她长大了，他在这座小房子里不知不觉已经五年了。</p>

她第一次唤了他：“哥哥？”</p>

她不明白阿爹阿娘为什么要将哥哥锁起来，她每问一次，他们便骂她一次。</p>

终于有一次，她试着偷来了钥匙，打开了门，门口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被刺得睁不开眼睛。</p>

打开的门被瞬间关上，在那声巨响之后，他听见了最惨烈的声音，他的妹妹被一根根的藤条打在身上，不停地哭喊着，求饶着。</p>

“你这个便宜货，就这么想进去！”</p>

“老子的话你听不见是吧！”</p>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p>

“这么想跟那个怪物做兄妹，下辈子吧！”</p>

男人的情绪越发的激动，像是要将多年来的怨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一声声的鞭声响起，妹妹的声音却逐渐微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