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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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冷哼一声，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桌子上，刀锋距离黑衣人的脸只有仅仅一寸，但匕首之锋利还是割伤了他的皮肤，“你以为我不敢吗？”李牧手上青筋暴起，“要不是看你刚才仍旧关心过玄秋，老子早把你杀了！”</p>

“李牧！住手！”门外顾玄秋推门而入，殇雪扶着顾玄冬也走了进来，顾玄秋上前夺过李牧手中的匕首质问道：“你干什么？不是和你说不要伤他性命吗？”</p>

李牧悻悻把手背在身后，“就给开个玩笑嘛。”</p>

顾玄秋冷哼一声，一刀割开那人的绳子，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顾玄秋。</p>

“顾行！抬头！”顾玄秋冷声开口，居高临下，威仪竟现，一旁的李牧不禁洋洋得意，俺的媳妇儿，那就是主打一个霸气。</p>

黑衣人顾行缓缓抬头，但仍旧不敢注视顾玄秋的眼睛，只是低声道：“小姐。”</p>

“啪！”顾玄秋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用力不小，直接扇的顾行脸上通红。</p>

顾行被巴掌带的头转向一边，眼中也有些震惊，从没见过小姐发这么大的火，他低着头，不发一言。</p>

一个七岁的少女打得一个中年人不敢说一句话，在那种不怒自威地注视下，又有谁敢抬头呢？</p>

顾玄秋双眼通红，用力抓住顾行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顾行！为什么？你从小看着我与玄冬长大，在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力，我怀疑过所有人，唯独你和爹娘我没怀疑过，怎么？现在就连你也要背叛我们吗？阿叔！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p>

段逢雨这才发现，这顾行和之前择师时的那人原来是同一人，这人多半是这次护卫的领头之人，否则也不能把所有人都调开。</p>

顾行看着那张暴怒的小脸，这张脸他从小看到大，不管是顾玄秋还是顾玄冬都没有把他当作下人，反而更像是晚辈对待父辈，在皇都那种家族林立之地，又有多少家族子弟能这般对待下人的？不是没有，但太少太少了，少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p>

“小姐，不必再说了，处决我吧。”顾行闭上眼，已经不再反抗。</p>

“顾行你混蛋！”顾玄秋抓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顾行，但刀尖到了眉心前怎么都刺不下去。</p>

顾行闭着眼，只感觉一滴水打在脸上，然后不断有水打下，他睁开眼，只是看到顾玄秋痛哭着颤抖，那锋利的匕首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p>

顾行这糙汉子也红了眼眶，“小姐，顾行有负您的期望，顾行罪该万死，但万乞小姐救一救顾言那孩子，老奴愿万死赎罪！”</p>

顾行一把推开顾玄秋，仰天怒吼，绳子直接被强大的气劲崩飞，只听砰地一声，顾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p>

“阿叔！”顾玄秋痛哭大喊，李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顾玄秋不断捶打着李牧的胸口，泪水不断流下，打湿了花容。</p>

顾玄冬也默默流泪，可见两姐妹对这位守护他们长大的阿叔是有真感情的。</p>

而顾行死前的那句话很明显是有人拿顾言的命去威胁他了，顾行迫于无奈不得不下手。</p>

“顾言是何人？”段逢雨问道。</p>

“那是阿叔的独子，是爹二儿子顾玄信的陪读。”顾玄冬擦了擦泪水，眼神中有种深深的仇恨，“这些年，爹对我和姐姐极其宠爱，顾玄信则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这些年没少和我们发生矛盾。”</p>

“据我所知，顾玄信为人狠辣恶毒，若是我没有猜错，顾邙太过宠爱女儿，甚至有把将来会长之位传给你们的意思，这也直接导致顾玄信对你们埋下了仇恨种子，多半顾言现在就在他手上。”江绥皱着眉分析道。</p>

“顾玄信！我一定要杀了你！”顾玄秋双眼通红，眼中杀意犹如实质。</p>

段逢雨皱了皱眉，看来顾玄秋这些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勾心斗角与暗杀阴谋层出不穷。</p>

段逢雨叹了口气，叮嘱了一句将顾行的尸体收拾好，便离开了房间。</p>

乐无痕此时就在屋外站着，此时夜幕已至，他抬头望月，不知道想着什么。</p>

“这些年我在人间四处征战，看着不断有人死去，说实话，很麻木了。”乐无痕感叹道，“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在神界一样，杀人与死人，似乎都变成了家常便饭。”</p>

“世态何其炎凉，哪有事事如意的道理。”段逢雨低声道，“世道不平，天道不公，这些年见到的还少吗？这人间高官显贵、强者如云，可又有谁去管一管这个世道？”</p>

乐无痕叹了口气，似是追忆道：“曾经也有过，就在多年前，有人真的试图去推翻这个世界的不公，想要创造一个公正太平的世道。”</p>

“他失败了。”段逢雨轻声道。</p>

“应该说是她，一个女子啊，却胜过了多少男儿？”乐无痕感叹，“当年若非老臣要等您的归来，多半也追随她去了。”</p>

“她竟然有如此魅力？”段逢雨好奇道。</p>

“那女子属实不寻常，当年当真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天下格局近十年。”乐无痕眼中都有种奇异的光辉，“若非当年她被心爱之人所背叛，以那女子的本事，天下太平绝对不会是空话！”</p>

“她叫什么？”段逢雨问。</p>

“白雨依，一个横空出世的奇女子。”乐无痕道。</p>

“白雨依。”段逢雨喃喃重复这三个字，总感觉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p>

“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诉您。”乐无痕看着他道。</p>

段逢雨好奇的看着他。</p>

“您也知道，当年咱们落九霄主要是因为三界大劫将至，神界已然找不到有效的办法度过大劫。上古时期，创世神一气化三清，神魔人三界对应创世神的灵、力、心三者，可是我们都知道，世间不只三界。”乐无痕缓缓道，“世间还有邪神界！”</p>

“邪神乃祸乱之始，邪神界曾经被上古大能所封印，每十万年开启一次，您也参加过一次邪神之战，还记得邪神的特征吗？”乐无痕问。</p>

“一双……紫晶色的眼睛！”段逢雨缓缓道，当年那一战令他记忆犹新！</p>

乐无痕微微一叹，“是啊，紫晶色眼睛，可您知道吗？那白雨依，便有一双紫晶眼眸。”</p>

段逢雨震惊地看着他，乐无痕又一次叹气，“这天下，我是越来越参不透了。”</p>

段逢雨抬头望月，少年郎一言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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