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愤世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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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包子兄的注意力却在别处，他有些奇怪，看着蔺雨潇的脸，道：“你还没死啊？”</p>

蔺雨潇：“……”好像她应该死一样。</p>

“包子兄近来可好？”蔺雨潇尴尬笑道。</p>

包子兄皱着眉头给刚吃完一个包子的小孩又扔了个包子，这才回答蔺雨潇：“我都将包子扔给小叫花子吃了，你说我生意如何？”</p>

蔺雨潇拍着马屁道：“那只能说明包子兄心善。”</p>

“呵。”包子兄冷笑一声。</p>

几日未见，包子兄还是一如既往，满身怒气，蔺雨潇不敢招惹，偏头看隔壁，其实大老远她就看见了，煎饼兄今日并未出摊。</p>

“包子兄，煎饼兄呢？”蔺雨潇问道。</p>

只见包子兄不情不愿往隔壁探了探头，确定人真的不在后，才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被鹰犬咬死在家中了吧。”</p>

这话信息量太大，蔺雨潇一惊，连忙道：“包子兄，慎言。莫要咒他。”</p>

包子兄竟也没有恼怒，只是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旁边专心吃包子的乞儿，道：“也是，若真要死，我应该是死在他的前头的。”</p>

蔺雨潇：“……”</p>

她不知道该讲什么，但见专心啃包子的乞儿忽然松了嘴，眨着双眼睛抬头看着包子兄，似乎是听懂了包子兄讲的什么，但乞儿一抬头，包子兄的胡子就垂在了乞儿的脸上，但凡有点风动，那胡子乱舞，乞儿觉得脸痒，抱着大包子，咯吱咯吱笑着跑开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p>

“小白眼狼。”待乞儿跑远后，包子兄骂道。</p>

“虽是说他白眼狼，但包子兄给他包子，却也没图过他回报你什么，不是吗？”蔺雨潇道。</p>

包子兄一瞪眼，抖着胡子，对着蔺雨潇道：“你别以为你很懂，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p>

蔺雨潇本想反驳，但又想到，这几天，的确总有人给蔺雨潇一种自己的确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她自己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便闭着嘴，默认了。</p>

“不过，倘若我真的死了，倒还是有些牵挂的，我在时，还能给这些小叫花子一口吃的，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叫花子一起跟着死了。”包子兄又道。这样说，他本人的确有些惆怅，但下一秒又释怀了，只听他说：“算了，反正都是些贱命。”</p>

蔺雨潇疑惑道：“包子兄是从何断定一个人的命数贫贱与尊贵的。”</p>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想跟你讲什么道理，你再活个几年，要是没死，不全懂了！”包子兄骂道。</p>

那意思还是在说蔺雨潇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年轻，愚蠢至极。</p>

“好吧，那我换一个话题，包子兄是得知又有人横死了吧？”蔺雨潇问。</p>

不然，包子兄虽是穷了点，但也没那么颓废。</p>

却见包子兄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我不用离开这个铺都能知道，今天上街的老百姓又少了许多，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不敢出门。”</p>

“原来如此，想来煎饼兄也是避避风头吧？”蔺雨潇道。</p>

包子兄莫名道：“你老扯他干嘛，去他娘的，说到他我就来气，真是个小人，心思歹毒，自己过不好也不让我好过。”</p>

蔺雨潇：“……”</p>

她正想问问包子兄煎饼兄又是如何得罪他了，却听他自己讲了出来。</p>

“去他娘的，要不是他，我生意怎么会这么差，前几日，挑了担脏面粉给我，说是赠与我，祝我生意兴隆，便拍拍屁股走人了，一天天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到处开屏，知道的知道他是个臭卖煎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妓女呢！我还当他是好心，结果那天包子做出来发黑，那破买包子的也是，脏点怎么了，又不是不能吃，吃了还能吃死他不成，矫情得，在街上大喊大叫，搞得人家都不愿意跟我买包子了！”</p>

蔺雨潇：“……”</p>

可是，真这么说，也不能光是煎饼兄的错吧。</p>

蔺雨潇小声道：“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那袋脏面粉的。”</p>

包子兄一双眼睛朝蔺雨潇一瞪，骂道：“你个小叫花子，换了身干净衣衫了以为自己什么身份了，你懂什么！”</p>

蔺雨潇早就做好了心理防备，所以，并没有觉得包子兄说的话有多么难听，相反，仔细一品，确实是那个味。</p>

包子兄为人处世比较直接，煎饼兄就比较婉转了，他们两个的事情，蔺雨潇的确不知其中内幕，不好评价，真真算得她上懂什么了。</p>

两人又掰扯了些乱七八糟的，但包子兄肝火旺，时不时的就要对蔺雨潇吼上一句，有一会后，蔺雨潇觉得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便作了一揖。</p>

包子兄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嘴里喊着：“快滚快滚。”</p>

蔺雨潇倒没着急着快滚，而是从袖中摸出了两枚铜板递给包子兄：“劳烦给我一个包子。”</p>

刚才聊了会，得知包子兄今日还未开张。</p>

包子兄愣了一下，看了眼朝他翻开的手掌心中躺着的两枚铜板，没说什么，只从中取走一枚，便替蔺雨潇装了个包子，道：“祖上一直是卖包子的，我们从不讲价，你只要一个，便只需这个价，多了不收。”</p>

蔺雨潇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包子，告辞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