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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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吗？”蔺雨潇问。</p>

琴女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在蔺雨潇肩头量了一下，不管一头雾水的蔺雨潇，又在她身前蹲下，大拇指与食指从蔺雨潇脚尖一寸寸往上轻点着，一路到蔺雨潇的腰间。</p>

蔺雨潇怕她摸到胸上去，一把抓住了琴女的手。</p>

“姑娘，请自重。”</p>

琴女咧开了嘴，头一次露齿笑，眼睛亮晶晶的。</p>

说完蔺雨潇又懊恼了起来，平时自己对琴女姑娘又是牵手又是抱的，丝毫不顾及分寸，此刻，琴女姑娘对她如此，就礼尚往来而说，那都是应该的……吧。</p>

蔺雨潇正要道歉，琴女却先抽出了手，对蔺雨潇行了个礼，还不待她说什么，便小兔般跑走了。</p>

待人从走廊尽头消失，蔺雨潇挠了挠脑袋，都不知道琴女唱的哪出。</p>

是夜，蔺雨潇将从林薇那儿要来的枕头竖放在被子下，自己则换上了一套夜间不易看清的暗色衣裳，吹灭了蜡烛，鬼鬼祟祟的猫出了房。</p>

她今日已经叮嘱过林薇不要在三更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林薇也已答应，若前几日半夜摸进她房间的不止是林薇，那蔺雨潇很有必要逮住这个潜在的威胁了。</p>

毕竟，无知无觉被人下了药昏睡过去，很容易暴露身份。</p>

蔺雨潇顺着房梁一跃而上，匍匐在屋檐上，今夜月色昏暗，她悄然融于月色，静等瓮中捉鳖。</p>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妓楼大堂中的舞乐声渐渐隐没下去，被几声娇笑声取代，男人与女人们弄出的动静响彻整个妓楼，甚至有些人以大喊大闹来表达愉悦。</p>

蔺雨潇有些烦躁，还没有等到三番五次潜进她房间的不速之客，先把自己手臂枕麻了。</p>

她索性翻了个身，躺在屋檐上，面对乌沉沉的夜空。</p>

躺了很久很久，大堂那边也没了声响，蔺雨潇估计已经到了丑时，高歌载舞的姑娘们大底是累了，依附在点了牌子的男人怀中睡去。</p>

这么久躺下去不是办法，方才几度要睡过去，蔺雨潇正要坐起身来，却见乌压压的夜空忽然浮转起来，这副景象实在怪异，蔺雨潇情不自禁的双手往后撑在瓦砾上，直勾勾盯着夜空。</p>

等夜空上乌沉沉如雾气一样的东西飘开，蔺雨潇竟从中看见了一轮圆月，圆月呈纯银色，光彩刺眼，但周边不断有雾气散开，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既视感。</p>

“是云吗原来。”</p>

她还当那就是夜空。</p>

蔺雨潇正盯着天上异象，下一瞬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一个翻转躲到一边，只见她方才坐过的地方瓦砾四溅，借着亮得刺眼的月光，看见了击碎瓦砾的正是一颗小石子。</p>

“谁，出来，我知道你在那。”</p>

蔺雨潇低声道，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是没底，她还真不知道来人在哪，打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却一点都察觉不到来人的气息。</p>

蔺雨潇捡起石子在手心摩挲了几下，石子有了温度，她也不再等在那里，选择主动出击，凭借直觉，朝一个方向掷出了石子。</p>

“咻——”打了个空。</p>

与破空声同时响起的是古怪曲声，蔺雨潇本就觉得迷茫，莫名其妙的在这被人攻击，还未寻着源头，这曲声又响起，让她不得不分神留意。</p>

她习惯性往腰间一摸，却只摸到一枚丝帕包着的硬圆片，是那枚铜板，早已取代了原本该悬剑的位置。</p>

蔺雨潇紧握双拳，稳住下盘，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p>

那曲声与之前有了微妙变化，节奏不断攀升，扰人心弦。</p>

“咻咻咻——”</p>

又是几下破空声，蔺雨潇不得不变换姿势，狼狈闪躲，屋上的动静已如炸烟火，却没一人出来看热闹，想必与那怪异曲声脱不了干系。</p>

“是谁，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有本事出来跟我打一架。”</p>

曲声骤停。</p>

就在呼吸间，蔺雨潇察觉到什么，提起拳头，在瓦砾上朝一个地方狂奔，抡出一拳。</p>

这一拳她使了七成力，却判断失误，砸空了，整个人因为这股力重心不稳，往一边倒，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古怪曲声恰在此刻响起，随着曲声，破空声不断，方才似乎只是牛刀小试，此刻那破空声却密密麻麻，蔺雨潇整个人左躲右闪，上窜下跳。</p>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蔺雨潇想。</p>

她稳住身形，面对那些四面八方来的石子，以拳为剑，正面接招，一拳一拳击飞石子，一盏茶之间，虽未受伤，却已经气喘吁吁。</p>

敌暗我明，那些暗处来的攻势虽密集，却不致死，但长时间消耗，总会露出破绽给对方。</p>

蔺雨潇吞了口口水，心中默念：引蛇出洞引蛇出洞。</p>

念罢，卸下防御，站立不动，任由自己肩头被石子击中鲜血迸发。</p>

蔺雨潇身上各个部位被这些石子击中，剧烈的疼痛感使她再也站立不住，终于如柳絮断树，栽倒在碎瓦之上，昏迷过去。</p>

曲声未停，那破空声却停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