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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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p>

从得到有人开始搜索“黑洞”的消息，到被锁定身份，再到被全横滨追杀。</p>

这一系列过程仅仅用了三天时间。</p>

这速度堪比横滨的灾后重建。</p>

千夜真得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之前执行的哪项任务触到了某位大人物的逆鳞。</p>

对手似乎笃定他们二人不会有机会翻盘，所以将计划执行得相当彻底，颇有闪电战的味道。</p>

仿佛有一张看不到的蛛网笼罩着整个横滨，即使逃到镭钵街也无法躲过那只蜘蛛的探查。</p>

蜘蛛轻轻巧巧就掐断了反击的余地，让事情瞬间进入最坏的状况。</p>

就算拿到了电脑，唯一能使用它的人被杀死，反击也无从说起。</p>

千夜的脑海中乱糟糟一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被一条条列举出来，却不知道关联何在——仿佛缺失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p>

其一、事情的开端是来自未知势力的探查，但是这个探查在开始之后没多久就骤然匿迹销声。</p>

其二、紧随而来的是多起被冠以“黑洞”名头的连环杀人案件。</p>

这是最明显的两件事情。</p>

还有呢？</p>

黑手党是什么时候入局的？</p>

武装侦探社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端倪？</p>

是了，中也和芥川自伊藤文一委托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咖啡店里。</p>

昨天晚上骤然减少的黑手党顾客也是一个信号——可惜被千夜当成了正常情况。</p>

那勉强能算黑手党提前知道消息，所以入局围堵他们吧——但是如此声势浩大的围堵究竟是为了什么？</p>

另外侦探社是怎么知道消息的？</p>

太宰又为何如此笃定？</p>

他怎么也想不通。</p>

是因为那几起案件吗？</p>

报道的确模糊了事件解决机构的名称，可见那些案件有一定可能有侦探社参与调查。</p>

但这依旧解释不了如此详细的情报来源于哪里。</p>

那个最关键的线索缺失了。</p>

千夜很确定，在去镭钵街的路上没有人跟踪。</p>

他自认没有比尔伯勒聪明，也无法和太宰的脑力一较高下，如今他能做的只是被牵着鼻子走。</p>

似乎从太宰说出他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千夜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p>

原定的计划统统作废，他如今要做的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p>

“坚持一下......我在回来了......”</p>

暴露什么的早已无所谓，他一边疯了般给比尔伯勒发消息，一边抄近路。</p>

未读</p>

未读</p>

未读</p>

所有消息都是已发送，未读。</p>

没有回复。</p>

现实滑稽而荒谬，人们总会在猝不及防之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重蹈覆辙。</p>

八年前是这样，现在亦如是。</p>

他就像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木偶，任由幕后之人随意操纵而无法脱身。</p>

可笑的是，他甚至连幕后之人有哪些都不清楚。</p>

终于，他抵达了。</p>

这一次的喘息不是假的，他一秒都没停下脚步，连伪装也没卸下。</p>

汗水让脸上精致的妆容变得一团糟；假发不知道飞哪了，露出他原本的发型；高跟鞋缺了跟，黑裙子溅满泥污。</p>

他那暗红色的眸子在不知何时隐隐透出了新鲜血液的鲜红。</p>

千夜顶着这一身称得上是搞笑的装束走向静悄悄的房屋，哪里还有一丝一毫“魔术师”的优雅风度？</p>

一切都静悄悄的，夕阳的余晖落在倾颓的房屋上，连风都静止下来，时空如静止了一般。</p>

千夜愣了一秒。</p>

难道还没有人来？可是太宰早就收到消息，而比尔伯勒不回他的消息，这明显是暴露了。</p>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四周没人后才慢慢走进屋子。</p>

啪唧——</p>

他的脚踩进了一滩液体。</p>

心跳骤停。</p>

一直绷着的心弦被“砰”地拉断，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空白一片。</p>

缓缓低下头，他看到了一滩粘稠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液。</p>

视线上移，血迹东一块西一块，将整个房间装饰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鬼屋。</p>

所有的血迹都指向一处。</p>

“喂......”千夜愣怔半晌，这才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这么蹦出一句，“你不要和我开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p>

比尔伯勒靠在墙上，依旧面无表情，右手紧紧攥着，身上被什么东西扎了许多个窟窿。</p>

千夜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恍惚间，他从比尔伯勒的尸体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p>

又是死亡。</p>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死得那么快？这不应该。</p>

此事是虚假的。</p>

他甚至试图说服自己，那些窟窿只是幻象，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就是幻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