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通通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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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p>

千夜还真被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但他瞬间就冷静下来，笑道：“问我吗？我叫铃音，斋藤铃音。”</p>

波德莱尔露出一副兴奋的神色，蹦跳着来到千夜一侧：“除了摩天轮，还要请吃饭哦！”</p>

得寸进尺的小屁孩！</p>

千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p>

他倒要看看这小孩能玩出个什么花来。</p>

然而这家伙的表现再一次出乎了千夜的预料。</p>

明明是个恶劣的小孩，全然一副被惯坏了的模样，在上到摩天轮之后却比任何一个第一次坐摩天轮的孩子还要兴奋。</p>

他一登上摩天轮就开始兴奋地在吊箱内东摸摸西碰碰。</p>

“铃音姐，这里好高！”</p>

“铃音姐，快看外面！这里甚至能看到横滨最高的几栋建筑呢！”</p>

千夜感受着座位因波德莱尔到处跑而产生的轻微颤抖。</p>

他跑了一阵，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兴奋劲一下子过去。他跑到千夜边上毫不客气地坐到他身边，恶狠狠地抱怨道：“摩天轮转得好慢，我想下去了。”</p>

千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关注着波德莱尔的一举一动。</p>

听到这话，他眨眨眼睛：“不会吧，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坐摩天轮吧？”</p>

这小孩又开始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轻响，却让人听来一阵毛骨悚然：“是啊，被你发现了呢。你猜怎么着？你是第一个愿意带我坐摩天轮的人哦。”</p>

他的眸子如名贵的黑宝石般让人挪不开视线，而在弯起眼睛笑时，这双眼睛就愈发璀璨如星。</p>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p>

千夜总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不大对头。</p>

波德莱尔没有接着说下文，而是用那双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千夜，一副想要得到应答的急切模样。</p>

“为什么？”千夜配合地询问。</p>

“因为，不是自愿带我玩的人都死了啊～”</p>

很难想象，一个孩子的嘴里能轻轻松松地冒出这样的话。</p>

“好可惜啊——”他接着说道，“那群人太没意思了！只是一点点威胁，就轻易屈服了。那种不情愿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作呕啊。”</p>

他一遍自顾自说着，一边一脸玩味地打量千夜的神色。</p>

死了？</p>

这两个字重若千钧，字字砸在千夜的心上，让他浑身一阵冰凉。</p>

“铃音姐，你明明那么有杀人的天赋，为什么在听到'死'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波德莱尔好奇道，“真是有趣。”</p>

他忽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凑到千夜耳边低声说道：“喂，你其实没有想杀我吧？”</p>

他不等千夜做出任何回答，自顾自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p>

千夜已经将心情平复下来，开口道：“问。”</p>

“在你眼里，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不许说谎哦。”</p>

又是一个预料之外的问题。</p>

千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预测波德莱尔的想法。</p>

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是无法揣测疯子的心思的——除非他们将自己变成疯子。</p>

真实的想法吗？</p>

那这个世界其实相当不如人意啊。</p>

他抬头，看向窗外缓缓移动的景致：“这个世界充满了暴力，背叛与死亡。”</p>

“我再赞同不过了！”波德莱尔双眼一亮，“果然，果然！我越来越觉得你应当是和我一样的人了！”</p>

千夜觉得一阵不适。</p>

呸，谁和这个疯子是一类人啊！</p>

只见波德莱尔也看向窗外，用欢快的声音说着：“愚蠢与谬误，罪孽与吝啬，这些东西孕育着世界上最美丽的恶之花。真诚与善良是虚伪，人生来罪恶。”</p>

他的眸子被病态的崇拜所充斥。</p>

千夜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p>

这孩子的思想完全扭曲了。</p>

“那些东西是应该被祛除的。”千夜冷声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和你是一类人。你会错意了。”</p>

波德莱尔猛地回头，认真地看着千夜：“你觉得罪恶是不好的东西吗？”</p>

废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接受罪恶！又有谁不想活在伊甸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