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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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犹豫一瞬，在确认老管家没有撒谎之后抬步跟了上去。</p>

他们几人的异能力足够强大，只要留个心眼就不至于被暗中算计。</p>

诗人的异能力被强行破坏，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并再度布下陷阱。</p>

此刻的大厅没有开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p>

“去哪？”中也问老管家。</p>

老管家像是在防范着什么，整个人都绷得很紧。</p>

“莫德蒙先生在书房等各位。”</p>

倒要看看这个背叛者想做什么。</p>

中也伸手摸摸口袋里正在微微震动的联络器——那边已经收到消息，第二批潜入的接应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p>

应该没有什么疏漏了。</p>

再度踏足这个宗教氛围浓厚的前厅，中也只觉得黑暗之中的浮雕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p>

天花板一侧的报警器亮着红光，将天使洁白的面庞照得微微发红，连带着没有眼珠的眼睛都显出几分诡异之色。</p>

与天使遥遥对峙的海鸥似乎被密密麻麻的虫群包围——哪里还有半分胜利者的样子？</p>

异教徒......当真是异教徒啊......</p>

众人默默跟随管家来到书房门口。</p>

紧闭的房门之下泄露出一丝暖黄色的微光。</p>

就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管家为众人开门，做出“请”的手势，而自己则退到一边没有进去的意图。</p>

莫德蒙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大门轻轻闭合，一时间两方都没有开口说话。</p>

半晌，还是莫德蒙缓缓转身，开口打破了沉寂。</p>

“我需要忏悔。”</p>

他看起来异常疲惫，眼袋浮肿，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仿佛一晚上就又老了几十岁。</p>

中也没有回话，眼神中的冷意却没有削减半分。</p>

无论解释什么，背叛者的身份摆在那里，既然背叛之事已经做下，便没有挽回的可能。</p>

“我没有退路了，所以厚颜无耻地来恳求我的老东家。”</p>

莫德蒙的语气平缓，带了抹自嘲。</p>

“你们应该是察觉我的问题了吧？”</p>

中也不禁冷笑一声：“你不会不知道背叛的后果吧？”</p>

莫德蒙注视着中也的眼睛，绝望之火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熊熊燃烧。</p>

他忽然笑了。</p>

“我是一个异教徒。我的一辈子都在背叛之中度过。”</p>

“我别无选择啊，大人。”</p>

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可惜神不爱人。</p>

“我无法虔诚信仰神明，因为我的父亲与祖父因信仰分歧而大打出手。其实先前告诉您的并非我所经历的全部，而我祖父与父亲的死亡是由于一场基于信仰的争执。在加入你们之后，我的确获得了短暂的喘息——这一点我需要感谢你们——我心向Mafia，但当需要在家人与组织之间做出抉择时，我会选择自己的家人。”</p>

“你的妻子和孩子......”中也眯起眼睛。</p>

“没错，”莫德蒙低下头，仿佛头顶上被压了块巨石，“先前说我将他们送去了安全的地方，那是谎言。他们......在A国黑手党手里，我只能听他们的话行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