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酒后真言，断指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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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朵儿望着这一幕，却是有些不太明白。</p>

她便低头问怀中猫儿。</p>

“滚滚，酒真的那么好喝吗？”</p>

猫儿摇头说道：“辣的，不好喝。”</p>

“可是先生看着好开心。”</p>

“不知道……”</p>

猫儿也不明白，它跟宋朵儿一样，也不太懂这两个人怎么就这样开心了。</p>

宋朵儿回过神来，笑道：“没关系，反正先生开心就好。”</p>

喝醉之后，人总是会说起一些往事心事。</p>

正如此刻的谢雨竹一般，他口中念叨着当初在那沙场上拼杀的日子，那时意气风发，十五六岁，便有非常之姿。</p>

“那时候无论是将军还是周围的将士，他们都说我日后必将飞黄腾达。”</p>

“事实也正是如此。”</p>

“可是后来，可是后来……”</p>

谢雨竹忽的低下了头。</p>

陈炁的目光也看了过去。</p>

却见其坐了下来，说道：“可是后来我却遭人暗算，从那城楼之上跌下，断了一条腿，沦为了一个废人……”</p>

陈炁听后愣了一下。</p>

谢雨竹道：“世上何处不是江湖，正像是道长所言，有人的地方总是会有这样的尔略我诈，我没有被敌军所伤，却遭了自己的暗算。”</p>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我那时候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完了。”</p>

他转过头，看向陈炁道：“道长，你能想象吗，那种在军营之中所有人望着你，想看你大展身手，可最终却是一瘸一拐的往前，他们的目光里尽是怜悯、同情，这比死了都还难受。”</p>

陈炁举起了酒碗，与之相碰。</p>

谢雨竹见此仰头喝下这一碗酒，抹了一把嘴，却又忽的笑了起来。</p>

“但也是在这样的时候，却有一人仍旧看的起我，他命人为我治好了腿，再复从前，我不再是一个瘸子，如同当初一般，健步如飞。”</p>

“所以，我跟他走了。”</p>

“他带着我走出了军营，去了那所有人都向往的上京城，天子脚下。”</p>

“直至那时候，我才知晓他是何人。”</p>

“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p>

“他是当朝太子啊！”</p>

谢雨竹却是大笑了起来，有些癫狂一般，可其中却又好似有着些许自嘲。</p>

“我谢雨竹何德何能，竟能让太子殿下另眼相待。”</p>

陈炁听到这里，酒醒了片刻。</p>

“太子……”</p>

谢雨竹道：“是啊……”</p>

他道：“不仅如此，太子殿下更是一位明君，心怀家国天下，更是德才两全，先是改革科举，为寒门学子，后又顺势兼并土地，为我们这些百姓，他与世家为敌，与朝廷百官为敌，为这天下人谋福，为这百姓谋生。”</p>

“世道浑浊，他偏要让其清澈。”</p>

“试问如此之君，何人能及也？”</p>

陈炁喃喃道：“若是如此明君，那定然会是天下之幸。”</p>

“是啊。”</p>

谢雨竹道：“可就算如此，却一样有人要陷害于他！！”</p>

“世道浑浊，清澈便就是罪了？”</p>

谢雨竹嗤笑了一声，说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p>

“可笑至极……”</p>

说着说着，他却是彻底醉了过去，手中的酒碗落在了地上。</p>

而他也随之倒了下来，肩膀就这么靠在那酒坛子上，沉沉的睡去。</p>

陈炁却无言语，低头将那碗里的最后一口酒喝下。</p>

天上那一轮明月皎洁无二。</p>

他将那酒碗放下，口中喃喃道：“真是如此吗……”</p>

陈炁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了谢雨竹。</p>

谢雨竹感受到那一道目光，却似如芒在背一般，可就算如此，依旧没有任何动作。</p>

他必须要接着演下去。</p>

陈炁也没有说破，他回过头来，带着些许醉意，走进了那酒肆里。</p>

他取出笔墨与纸张，点起一直烛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