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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谁呀,莲蓬有什么好吃的,快过来了,饭好了,师傅让你们过去一起吃。”羊槲站在柏麓喧所在的木屋门前,对着正躺在在池塘边的叶白柳喊,因为他不知道客人的名字,他便只好用那个谁这个听上去极为不礼的称呼。
不知道叶白柳是不懂还是没有听清楚,他站起身来,转身,口里还在嚼着清香的莲子,脸上带着窘态,前一刻还在咀嚼的嘴也是停了下来,两颊鼓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羊槲。
羊槲看了一会,大人模样的摇了摇头。
明明是个比自己还大的人,怎么就是觉得比自己还要孩子气呢?莲蓬有什么好吃的?也能吃成那个样子?
他推开门房门,屋子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这才记起忘了点灯了,他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能引火的东西。
屋子里也没有声音,想来都睡过去了,他之前看过那些人的眼睛以及神态,都是疲倦的样子。
他熟悉的走到灯的位置,掏出火镰点燃,黑暗的屋子里亮了起来。
转头的时候,他惊讶的看见靠着床头坐着的柏麓喧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没有睡去。
“你吓死了我了,”羊槲被吓了一跳,“你没睡啊,怎么也不知道点灯啊。”
柏麓喧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那你倒是要给我能点火的东西才行啊?”
羊槲眨了眨眼,记起了这一茬,歉意的嘿嘿笑了两声。为了柏麓喧的安全,他们没有留给柏麓喧什么有危险的东西,毕竟病人身弱,谁也不知道会因为病人自己的折腾发生什么意外,尽可能的避免危险的发生。
羊槲又去看其他的人,发现其余的两人是真的睡着了。
“起来了起来了,吃饭了,晚饭用过后再睡也不迟。”他想着人师傅一直说的人不能食少的告诫,去到两人的身旁去要叫醒他们。
“嗯,什么时候了?”柏有青睁开朦胧的眼睛,抬起头问。
“酉时五六刻,反正快要到戌时了。”羊槲想了想后,说了个大概。
羊槲转身准备去叫醒另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了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老人总是易醒的,靠墙而坐的陈伯已经睁开了眼。
恰好此时叶白柳也从池塘那边回来了,只是手里还拿着一株的莲蓬。
“都跟我来吧,”羊槲环视一圈,“饭菜都准备好了,师傅说了,外面今夜宵禁,让各位今夜就在这里留宿,用饭后,我带你们去睡觉的地方。”
听到要吃饭,最高兴的莫过于叶白柳,他太饿了,莲子虽然清香,但对于他那咕咕响的肚子来说却是无济于事,又刚好手中的莲蓬上没有几颗莲子了,他连忙的全部剥了塞在嘴里。
“带两份回来,我妹妹她还没有醒,不能去。”靠床头而坐的柏麓喧忽的说。
“我知道,”羊槲看了过去,语音轻松的呛声说,“我眼睛又没有瞎,看见了。”
“知道就好,”柏麓喧说,“还有啊,你记住了,好好的招待客人,不然,我可不给钱的啊。”
“有师傅吩咐,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羊槲说,“我还有啊,你的钱,一分也不会给你少的。”
听着两人孩子气的对话斗嘴,伸了个懒腰的柏有青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猜得不错,这两个人都是话多的性子,天生的合得来。
对于羊槲的回应,柏麓喧闭上眼睛,没有接话,安静了下来。
看着一眼不发的柏麓喧,羊槲鼻子里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跟我来吧,我知道你饿了。”门外,羊槲对着叶白柳说。
“你们呀......”柏有青看着走出去的羊槲,又看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的柏麓喧,笑笑的叹了口气。
顽童,都是顽童,他还是第一次见敢去和柏麓喧斗嘴的少年。
他知道柏麓喧现在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一定是在努力的翻着白眼。他清楚柏麓喧的性子,和柏麓漓差不对,都是天生的调皮。特别是柏麓喧小的时候,仗着自己的父亲不在家,又是男孩没人敢管,干了不少的让柏家上下鸡飞狗跳的坏事。
如
今,也算是遇到对手了,虽然是个和柏麓漓年岁相当的孩子,是个弟弟的年龄,但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柏有青没什么好说的,现在看见了柏麓喧依然有生气的样子,也不再那么的担心了,多日紧张的心舒缓了下来,心情愉快的跟着羊槲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陈伯朝着柏麓喧微微欠身的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趁着房门打开还没被关上的时候,柏麓喧的眼睛看着门外亮色的草地院子,不看离去的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等着走在最后的陈伯也跟着走了的时候,房门被他带上,这个地方又安静了下来,静的能听见昏睡中的柏麓漓的呼吸一起一落的声音。
***
羊槲带着叶白柳他们走过正北的第一间木屋,绕过去,走过那栋两层的木楼时,叶白柳的心绪突的一跳,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栋楼里,似乎有他熟悉的东西。
但那只是疏忽一逝的感觉,他没有停留,还是跟着走在最前面的羊槲去到了木楼的最后面。两层的木楼后,有着最后一间低矮的木屋,还未走近,浓郁的香味就已经侵袭了每个人的鼻腔,勾的他们的肚子一阵酸味翻涌。
闻见饭菜的味道,叶白柳的脑子里一时间什么也都忘了,他只是努力的抽动鼻翼,一阵一阵的闻着,口中生津。
一进屋子,他们就看见了那个下午拦着他们的妇人和着另一位年纪偏大的大婶,看起来她们是这里的仆妇,专门负责这个园子里日常的琐碎。
他们进屋的时候,桌子上最后的一道菜也被端了上来,圆形的木桌很大,能容纳十人之余,此刻都被各式各样的菜摆满,完全的彰显出了这里主人的富裕与大方。
被那个褐衣年轻人叫做庆婶的妇人笑着走上来,一脸的歉意,“几位客人,婆子我今天下午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吕先生请来的客人,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们不要在意。”
“大婶说的哪里的话,使我们冒昧了才对,不通告主人就擅自闯了进来。”柏有青却是抱拳,也是歉意的说。
柏有青长得端正,又是世家公子的谦谦之风,他这样慢慢的说话,庆婶听着也是舒服,一时笑的更欢心了。
“哎呀,我带你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说话的,”羊槲也不管主不主人,失不失礼,不管说话的柏有青他们,径直的坐到了桌子上去,“庆婶,师傅他们怎么没来啊?”
“吕先生说他的病人来不了,让我好好的做菜招待客人,做好了,也给当楼送一份去。”庆婶对着羊槲解释,有扭头对着柏有青等人招呼,“客人,你们还等什么啊,趁着饭菜没有凉,快快尝尝我婆子的手艺,权当是老婆子我的赔罪。”
柏有青一行人对着她点头笑笑,领了庆婶的好意,也去到了桌子那边,他们的确是饿了,叶白柳和陈伯早已急不可耐的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摆好的碗具吃了起来,只有柏有青依旧矜持,动作慢条斯理。
“唉,今天那位姑娘呢,怎么不来用饭啊。”庆婶看了一会儿,奇怪的问。
“来不了了,昏过去了。”羊槲有些嫌弃庆婶的唠叨,用着不耐烦的语气解释。
“啊,我今天下午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就昏过去了?”庆婶惊讶的说,“是身体不好吗?那可更得要吃饭啊,小羊子,你跟着吕先生学了那么久的医,就没瞧瞧,要是你瞧不出来的话,那,吕先生去瞧过了吗?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可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嗨哟,我说庆婶喂,作为师傅的首席大徒弟,那样的小毛病我能瞧不出来吗?”羊槲嘴里刨了口饭菜,说话说得模糊不清,“你在我们这里也呆了很久了,别的没有学会,倒是把师傅的那套唠叨学的出神入化的,有时候我听你说话,真不知道是你自己再说,还是师傅在说。”
“婆子我这不是担心嘛,来吕先生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什么不治之症,那么一个好看的姑娘,要是有个什么事,三长两短的,怪可惜的。”庆婶说。
“庆婶你还是别担心了,你知道什么叫做不治之症?”羊槲说,“来师傅这里的病人,可是一个也没有死过啊,没死人的病,也能叫不治之症吗?”
“婆子我哪里知道啊,我只是看着那些来治病的人,一个个的都一个惨兮兮,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头猜的。”庆婶说。
“嗯嗯嗯,”羊槲又吃了几口,“庆婶啊,你要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等我们吃完饭好不好,我可不想吃个饭耳朵还不消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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