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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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托里很认真，“当然。厉哥还告诉我，你一个人很可怜，让我多来找你说说话呢。”</p>

“……”她怔了怔，刚要开口，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人声，都说的高棉语。</p>

先是一个男人的，情绪激动，像在高声大骂。</p>

再然后的声音属于一个老妇人，沙哑的，惊恐而胆怯……阮念初听出是阿新婆婆。她心头一沉，咬咬牙，起身飞快冲出了屋子。</p>

几分钟以后，她在两个竹木屋间的夹缝小道上找到了阿新。</p>

老人盘起的发散下几绺，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一个方脸壮汉正提着她的领子破口大骂。两人身前，站着个高大男人，他嘴里咬着一根劣质香烟，眉微拧，满脸不耐烦。</p>

是厉腾。</p>

她步子顿住，退到一堵木墙背后。</p>

壮汉骂骂咧咧：“厉哥，您不是说这几天特殊时期，什么东西都不许进不许出么？这老东西刚才洗衣服，故意让这件顺着水往底下流。”他把一件破旧的纱笼裙递给厉腾，说：“我一下就给捞起来了！您看！”</p>

阿新婆婆一个劲地抹眼泪，“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一把老骨头，年纪大了手又有毛病，洗衣服的时候总免不了会弄丢几件。真不是故意的啊。”</p>

“都给老子闭嘴。”</p>

厉腾低斥，眯着眼睛端详那纱笼一眼，然后弯下腰，递还给阿新，“拿好。别又弄丢了。”</p>

阿新接过衣服连声道谢，站起身，忙不迭地走了。</p>

阮念初眸光微闪。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阿新婆婆起身离去时，似乎看了眼厉腾一眼，目光很深。</p>

阿新婆婆离去后，方脸汉子挠头，看向厉腾，“厉哥，就这么让她走了？”</p>

厉腾斜眼瞟他，“不然你还想干什么。”</p>

壮汉听出他语气不善，讪笑了下，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厉腾咬着烟在原地站片刻，眯了下眼睛，也转身离开。</p>

这晚的第一个小插曲，就那么过去了。而第二个小插曲，发生在半夜时分。</p>

阮念初猛然从梦中惊醒。</p>

枪声，近在咫尺的枪声，将丛林森寒荒凉的夜撕裂。砰砰，砰砰，砰——</p>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神几秒，飞快下床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整个营寨风平浪静，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黑影背对她所处的位置，扣动扳机，子弹陷进靶子里，声响震耳欲聋。</p>

一群暴徒们都在被窝里抱怨，“妈的。厉哥多久没大半夜练枪了？干嘛呢。”</p>

上铺的接话安慰，“明儿头回见大老板，可能紧张吧。”</p>

有人低咒：“这鬼日子。”</p>

……</p>

阮念初安静地站在窗边，耳畔，枪响突兀，断断续续，随着微冷的夜风散落到未知的远处。</p>

*</p>

下半夜的时候，厉腾回了房间。</p>

进门就看见阮念初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他关上门，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水，扫她一眼，痞里痞气地揶揄，“睡不着？要不聊两句。”</p>

她低眸，手指抠了下斑驳的木头桌面，没有说话。</p>

他其实也就逗逗她。半刻，放下杯子，把凉席被单往地板上一铺，然后脱衣服睡觉。</p>

刚躺下，那姑娘忽然低声开口，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p>

厉腾顿了下，转眸，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蛋上。</p>

他很冷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p>

“……”阮念初静了静，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你刚才的枪声停顿很有规律……我知道一种东西，叫摩斯密码。电影里，各国警方和军方，都会用它来传递信息。”</p>

室内静了几秒钟。</p>

突的，厉腾竟低声笑起来，然后起身，拖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弯腰，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她也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他。</p>

两道视线就这么在空气中交汇。</p>

短暂的死寂后，他欹近她，语气如常，眼神却冷得危险。他说：“姑娘，电影看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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