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是东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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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这天, 很应景地变了天，赵文春一早买菜回家，忘了戴手套, 冻得直搓手。一顿收拾后, 对卧室喊了句, “小西，今儿冷, 穿棉袄啊。”</p>

赵西音从卧室出来，黑眼圈重得能当国宝。</p>

赵文春给她热好牛奶, “你把饺子盛出来，冬至吃饺子，冬天不冻耳朵。”</p>

赵西音坐着, 干巴巴的，重复两遍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嗯？什么？”</p>

赵文春叹气, 这傻闺女，两天都是这状态。</p>

前天晚上赵西音回家, 他还给留了一小碗红烧排骨, “跟你李阿姨学的新做法，你要觉得好吃, 明天我让启深来家吃饭, 赵老师顺便给他上上课，提提醒。”</p>

一直沉默的赵西音, 忽然就被触动了开关, 情绪一浪三高，“上什么课？吃什么饭？为什么给他吃，您能不做给他吃吗, 他不配吃您的手艺，不给他吃，就不给他吃！”</p>

语无伦次的一通发泄，吓坏了赵文春。</p>

说到后面，舌头都捋不直顺，赵西音趴在桌上泣不成声。</p>

赵文春什么都没问，但血浓于水，好像又什么都明白。他给赵西音递纸巾，一张一张地递，擤鼻涕的声音，啜泣打嗝的声音，赵西音多伤心啊。</p>

赵文春哎的一声叹气，然后默默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把周启深的电话号码按了删除。</p>

父亲永远爱女儿。</p>

——</p>

赵西音回团里训练，岑月这个一级情报员太尽职，重要消息一网打尽，“你知道吗，倪蕊走啦。”</p>

赵西音神色平静，“哦。”</p>

“说是公司另一个剧本缺个小角色，老师推荐了她，上面同意把她借调过去。”岑月眼睛生得漂亮，溜溜一转灵的很，“我听好多人私下议论，说倪蕊被人包，惹了事儿。现在谣言不攻自破啦，好多人羡慕她呢。”</p>

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这种小机会不招恨，走得师出有名，体体面面，并且能很快平息流言。</p>

旁人不明真相，但赵西音自然清楚。</p>

上午，团里又临时发了个通知，原定于后天的考核取消，时间再定。</p>

大家都在猜原因，岑月像只小狐狸，在赵西音耳朵边悄悄说：“我听到张一杰打电话，是大老板住院啦。”</p>

孟惟悉一身伤，倒也不是多严重，但有伤在脸上，怕惹非议，所以闭门谢客。并且瞒着孟家，一个人在他京郊的庄园里休养，只秘书每天往返两次，汇报重要工作。</p>

张一杰从杭州片场回到北京，从机场直奔他这里。</p>

吓着了，也气着了，“周启深干的是人事儿吗？”</p>

孟惟悉眉色淡淡，专心看完最后一页文件，才说：“是我找他先动的手。”</p>

张一杰差点没噎死。</p>

明白了，能让俩位爷幼稚成毛头小子的，再没第二个原因。</p>

张一杰说：“明天我让小赵过来，绑也得绑来。”</p>

孟惟悉正在文件签发卡上签名，手指蓦地一抖，笔顺就断了章。</p>

“不许找她。”</p>

张一杰：“你不想见她？”</p>

“想。”孟惟悉搁下笔，垂眸于纸面，闷声说：“但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p>

——</p>

临近考核，大家训练得都卖力。晚上自个儿加训的，清早就来训练房练功的，女孩儿们之间那点暗潮汹涌，在远大前程面前不值一提。</p>

倪蕊的事情是个意外，一颗投石掷于海洋，水花没激起，甚至连沉入海底的资格都不配，就这么随浪而去了。</p>

林琅这段时间出现的次数也少，她签了经纪约，出席各种活动，俨然一个合格的准新星。至于戴云心，自那次争吵之后，再没和赵西音联系过。</p>

生活在继续，一分一秒，二十四小时亘古不变。</p>

但又好像什么都在变，白云苍狗，沧海桑田。</p>

周五结束排练，岑月挽着赵西音的手一块儿出去，“小西，晚上陪我吃火锅呗。”</p>

赵西音说：“你还吃呢，马上就要考核了，不怕长体重啊。”</p>

岑月挠了挠鼻尖，“我又不争领舞，而且我本来就不太喜欢跳古典舞，我爸非让我来。”</p>

“知道你喜欢跳钢管。”赵西音说：“下次陪你跳。”</p>

“真的呀！”岑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你帮我找个酒吧，我能跳全场。”</p>

“你缺钱啊？”赵西音睨她一眼。</p>

“我缺热情。”岑月说。</p>

赵西音笑了。</p>

“哎呦，你总算笑啦。”岑月长舒一口气，“你这几天精神特别差，我都没敢问。”</p>

赵西音摸了摸脸颊，低着头，不说话。</p>

岑月问：“去不去吃火锅呀？”</p>

赵西音摇摇头，“下次吧，今天走不了，我姑姑明天到北京，我陪我爸去买点东西。”</p>

正说着，熟悉的声音从前边过来，“小西，这儿。”</p>

顾和平的车停在路边，他从车里下来，一路小跑，穿着黑色大衣，双腿跟模特似的，又直又匀称。顾和平长得就很五好青年，顾家从政，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气质根正苗红，浓眉阔庭，特别正气凛然。</p>

岑月哇了一声，“好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