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尽余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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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不住，真拦不住。</p>

老程又不敢使劲, 怕把周启深的伤口给裂开。顾和平就往门口怼, 怼到他身前拦着去路, “周哥儿, 你要干嘛呢你, 就你现在这样子，你还能搞武力镇压不成？”</p>

周启深平平静静地说：“你俩如果还当我是兄弟, 就给我去取车。”</p>

话到这份上了，老程和顾和平对视一眼，心意已决，宛如一支穿云箭。还能怎么着？</p>

帮呗。</p>

凡天娱乐总部大楼，会议室灯火通明，从下午到现在，进出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但核心区的那几位一直坐镇不动。这一块的行政事务有专职副总管理，孟惟悉只坐在左手边, 听多言少。</p>

“专业分出来，赵西音的得分最高, 那我们就该衡量业务水平，能者居上, 百里挑一, 这是最公正、最符合初衷的决定。”其一导演说。</p>

“《九思》的内容片里，徒儿这个角色虽篇幅不多，但对影片主旨的突出与升华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她一个从未有过相关演艺经验的素人, 我觉得这一点，才是真正需要考量的。”另一制片人反驳。</p>

“那如果按你的说法，我们提前半年、甚至一年的准备与选拔工作就是无用功，这么多专业老师、舞蹈演员的严苛训练，也白投入了。”</p>

“王小强导演，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综合能力突出的，不就有一位现成的么？”反对意见最甚的那位用遥控笔调出资料，投影赫然显示林琅的照片，“这位是中国舞蹈学院的古典舞专业生，近几年发展很不错，微博也拥有活跃的粉丝资源。她签约了麒麟娱乐，而且进团之前，亚东实业的覃董也与招投中心关系匪浅。”</p>

这人正了正语气，“覃董作为投资方之一，对我们项目的支持不在话下。我认为，无论是从可塑性，延展性，专业性，还是从人情面，关系面上评判，林琅都比赵西音更合适。”</p>

一时间，鸦雀无声。</p>

舞蹈指导的代表自然是戴云心，戴云心此刻未发话，紧抿唇，看不出偏好倾向。主演之一苏颖，更是淡定端坐，好像谁来搭戏都无所谓。</p>

众人目光依次落向戴云心、庞策总导演，以及孟惟悉。</p>

沉默之际，会议室木门忽然被推开，周启深一身正装西服，人站得笔笔直直，一个男人要想造势时，不用旁的衬托，一个眼神就能魄力凛然。</p>

徐秘书跟在他身后，从容淡定地走进来，字正腔圆道：“京贸集团总经理兼董事，周启深先生十分关切这次投资项目的进展情况。希望与在座各位共同学习、商议，为项目的顺利进行出谋献策。”</p>

见大家始料未及，面面相觑心存疑虑，徐秘书不疾不徐，接着道：“京贸集团于2017年第一季度做出投资《九思》包括但不限于影视形式呈现的项目决定。投资总额达2.08亿，按合同约定，京贸是该项目最大投资方以及出品方。”</p>

旁人或许不了解，但制片组和导演组自然一清二楚。</p>

周启深在外延项目投资这块相当低调，并由专业的律师审核团和金融管理团队协助。他的公司闻名遐迩，但本人其实不常露面。终于得见本尊，还是让大部分人意料之外。</p>

在他身上只看到四个字，年轻有为。</p>

周启深不怯场，淡定自若地落座，他拿起桌上的相关资料粗略翻了几页，然后不轻不重地丢去了红木桌正中央。</p>

林琅数页宣传，得他不屑一顾。</p>

周启深甚至不用说一个字，这个动作就表明了他的态度。</p>

徐秘书：“刚才各位与会争论的内容，我们也大致了解情况，有分歧是好事，为了尊重在座所有核心管理层的意见，不如记名投票，最有争议的二位舞蹈演员，赵西音女士，林琅女士，我们作为投资方与出品方，一定秉持公正，听取专业人士意见，做出我方最客观的决议。”</p>

徐秘书这番发言绵里藏针，实则态度强硬。</p>

资本为王的市道，在某些不那么公平的时刻，能发挥出巨大的资本红利。说句俗气的，有钱即大爷。周大爷要千金博美人一笑，谁也阻止不了。</p>

会议室安安静静，周启深面色沉静，双手虚虚交叠，坐在这里八风不动。气氛沉闷至极，方才能言善辩的反对派无一人敢应声。</p>

“赵西音。”孟惟悉忽然出声，淡定，有力。</p>

几乎同一分秒，戴云心也表态，“我赞成赵西音。”</p>

而一直为赵西音说话的那位王小强执行副导也举起手，“既然设置考核环节，就要尊重考核本身的意义，于情于理，都该是最出色的那位当选。所以我选赵西音。”</p>

与此同时，庞策总导演的助理走过来，手机递过来，低声说：“千临院线的在顾董事长。”</p>

千临集团手持全国万家影线发行优势，在业内颇具声望，就连孟家长辈都要恭敬三分。周启深始终淡然，对这通恰到好处的电话并不意外。</p>

通话结束后，庞导回到座位，一言千金，“赵同学。”</p>

尘埃落定，一场本该持久纠结的各方利益拉锯战，就这么迅速平乱。周启深大刀阔斧，简练霸道，以一种略带野蛮、威逼利诱的手段，拿回了赵西音该得的东西。</p>

徐锦记着来之前顾和平的交待，没敢耽误事，几句客气话后，就和周启深离席。站起来的那一瞬，周启深的脚步明显晃了下，他面色尚算镇定，徐秘书不动声色地扶了把他胳膊。</p>

一秒松开，周启深走得稳稳当当。</p>

出会议室，门里议论声渐起，门外电梯口，周启深两手直接掐紧了徐秘书的肩，半边重量都靠在上头。电梯门关合，徐秘书猛地扶住他，“周总？”</p>

周启深额间大汗，捂着腹部的手克制不住地微颤。</p>

徐秘书往下看，他深色西装晕湿一小片，指间渗出殷红血迹。心口一阵凉，伤口肯定裂开了。</p>

一回医院，顾和平和老程差点厥过去，“就知道是这情况，恭喜周老板，恭喜了！又得进一趟手术室了。”</p>

周启深一张嘴都能扯着刀口疼，但他眼神还挺高兴，真是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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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结束，团训也暂告一段落，等结果的这两天，训练任务不重，老师们都不常来。一群姑娘围在一块儿聊天，偶尔也会猜猜领舞这个位置花落谁家。岑月打听了一圈，对赵西音说：“好像选林琅的比较多欸。”</p>

平心而论，选她也正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