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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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夏菱做了满满一桌好吃的，有腊肉、野兔肉、野猪肉、地衣、笋干、蕨菜干、金针干、豇豆干等，轰轰烈烈地招待恩人义弟秦时月一行。</p>

众人在“噼啪”燃烧的松木油的照耀下，气氛热烈地喝着“天地补”，一边分析这次药庄遇袭的原因，剖析案情，誓要为老爷子报仇雪恨。</p>

秦时月启发众人反复排查，疑点慢慢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他就是程暖的弟弟程饱。</p>

程饱每年都随姐姐程暖来“药庄”为周老先生烧“八珍酒”。那一天，本来烧酒已经结束，他却没吃饭就走了，而且离开的时间，正好是饭点，颇悖常理。往年，他都是留下来吃饭的。</p>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反常离去的呢？周家没有人轻慢他，也没有在言语上冒犯他。难道真的是窄流那边有人在等着他烧酒？或者是有更要紧的人在等着他吃饭？</p>

有没有可能是燕自立及手下队员进庄时，被程饱看到了？程饱觉得身份可疑，便赶着去告了密。可这么多年，周家待他姐弟不薄啊。而且程饱一直是老实巴交的，轻易不会出卖周老先生一家。周家不行了，对他姐姐不利，对他也没有好处。</p>

大家分析着，一时下不了结论。</p>

俞水容朗声说：“贤弟，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年关近了，该回家的差不多也都要回家了，正是打听消息的绝佳时机。我明天就下山一趟，弄明白了再回来。你们安心住在这里，等我消息便是。”</p>

次日一早，水容下山时，时月也陪他一起下山。</p>

水容说：“贤弟，这么点小事，还不劳你大驾，而且你露面不方便的。”</p>

时月笑笑，说：“这个自然，老弟当然知道二哥的能耐。我只是送你一程。”</p>

水容听了，忽然想到什么，哈哈一笑，说：“贤弟莫非是要去天子冈一行么？”</p>

时月听了也哈哈大笑，说：“知我者，二哥也！你将它说得那么神奇，我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岂有不乘兴瞻仰一番的道理？”</p>

两人刚走进杜英林，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嘻嘻”的笑声，接着是一个声音：“两位兄长，有好事怎么不分享？独乐乐，哪如众乐乐？”</p>

原来是白苏、紫苏姊妹跟了上来。</p>

四人谈笑着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就进了一处峡谷。当中有一条小溪，溪边上有断断续续的溪岸。众人跳跃着前行。</p>

后来峡谷越来越窄，最窄处几乎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岸地也消失了，若要通行，必须蹿上石壁后两脚在左右石壁上连续交叉走步四五米，才能落回地面。幸亏四人均是练武之人，要不只能涉水而过。</p>

当他们在石壁上飞步之后，才发现两侧的崖壁上突然现出许多狰狞的面孔。加上光线阴暗，胆小的人根本就不敢从这里过。</p>

白苏说：“嚯，这地儿阴恻恻的！”</p>

时月说：“可不，怎么崖上现出这么多鬼脸？”</p>

水容说：“两位好眼力。这个地方叫‘鬼面峪’，一般人独自是不敢进来的。也由于这处山谷的存在，从天子冈上来的人，到此九成都会回头，那上羊角峰的就少之又少了，除了几个探险的，有功夫的。”</p>

时月一下来了兴趣，说：“相传鬼谷子曾在这一带隐修过，莫非就在这鬼面峪？峪就是山谷，鬼面峪就是鬼面谷。鬼谷子一名，也许正是由此而来？”</p>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一时兴致更足，纷纷说既然鬼谷先师曾经住过，或许会留下什么遗迹，以后得空当再来一探。</p>

出了鬼面峪，下方就是天子冈。</p>

俞水容领着三人来到龙头石上。</p>

传说中的两只鹤眼，就在脚底下的山崖凹陷处，却看不到。</p>

卧在悬崖前方的鹤嘴倒是能够见到，是一条狭长的垄冈，绵延约有一公里的长度，近处宽，远处窄，果然很像一张长长的鹤嘴。</p>

放眼北面山下，但见阡陌纵横，云龙江如一条银亮的白线横于原野。山下和江对面的村庄历历可见。</p>

正当秦时月用目光搜索故乡时，紫苏一扯他的衣袖，惊喜地说：“秦大哥，看，百花谷！”</p>

时月顺她手指定睛看去，可不，一阵云雾之后，百花谷现于眼前，甚至连母亲居住的那幢老宅的马头墙，也似乎依稀可见。</p>

水容忙问百花谷的事，紫苏快人快语，告诉他那里就是秦时月的老家，老母亲还住在那里呢。</p>

水容听了，缓缓点头。</p>

白苏说：“好一处背山面水的养生宝地呢，秦妈妈真是有福。”</p>

双方别过，俞水容径直下山办事，秦时月带领姐妹俩离开龙头石，寻找潜入谷底，攀上鹤嘴和鹤眼的通道。</p>

次日，时月一早就叫上姐妹俩，来到龙头石上练拳，然后静坐石上，等待日出。看完日出，姐妹俩听时月吹箫一曲。</p>

曲终，三人起身，欲返回羊角峰仰天壁吃早饭，时月回头朝山下看了一眼，说：“也不知二哥此去是否顺利，何时才能返回？”</p>

话音刚落，却听山道上传来一声呼唤，回头一看，竟然是俞水荣回来了。</p>

水容抢先握住时月的手，长长吁出一口气，说：“贤弟，事情搞定了。”然后一边走，一边将两天来的行踪作了汇报。</p>

话说俞水容下山后，先是在窄流街头采办了一些猪牛羊肉和山核桃、香榧等年货，拎了满满的两手，再到云龙江边雇了一条小船，径直划向百花谷。</p>

来前，时月并没有托付他去探视母亲，但俞水容这样的人，行走江湖多年，凭的就是两个yi字，一个是武艺的“艺”，一个是义气的“义”。</p>

他与秦时月之间的交往，也是建立在这两个字的基础上，首先是被对方的武艺吸引，惺惺相惜；再是被对方的重情重义所感动，故结为金兰兄弟。</p>

下山的路上和站在天子冈龙头石上时，俞水容就想好了，过些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了，再怎么样也要去探望一下秦妈妈。</p>

云龙江流域有个传统，过年，过十月半，过冬节，总要想方设法回家。尤其是过年，千里万里风里雨里都要回家与父母家人吃上一顿团圆饭。</p>

刚才立在龙头石上，秦时月非常想念母亲，只是不便向水荣哥开口罢了。</p>

作为结义兄弟，俞水容自然会设身处地替弟兄着想，将弟兄的事放在心上，虽然秦时月没有跟他提过半个字。</p>

见到秦妈妈，俞水容自报家门作了介绍，老太太一时欢喜异常，口称“阿弥陀佛”。</p>

水容讲了时月因执行公务，可能无法回家过年一事。简单叙了家常后，水容说还要回窄流办事，为老太太留下两大包过年用的食品菜蔬，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