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是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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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带回来的消息犹如当头棒喝，这三王府的荣华和安稳不过就是当今陛下的一句话。</p>

此时三王府古凡秋的院子里，静的可怕。</p>

丫鬟们一溜贴着墙边站的笔直，生怕发出响动，变成那可怜的出气筒，虽说这三王爷和王妃是最体谅下人的，但今天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大事不妙。</p>

古凡秋此时正坐在桌子前揉着自己酸疼的眼睛，刚才是哭了一大场。</p>

自家的王爷就像个孩子般欢喜悲愁都在脸上，下马车的时候眼角都噙着泪了，好不容易忍到自己院子里屏退了下人就抱着凡秋哭的委屈。</p>

哭帝王无情，偏偏是对他这个儿子无情，哭太子霸道，连无耻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虽说好多人都瞧不上太子，但元墨从来都是很守礼的敬着这个太子殿下，今天算头一次骂他。</p>

但哭过了骂过了，也只能接受，最后元墨选择听从，不是听从皇命，是听从凡秋。都知道陛下的心思，但偏不随了他的心思。</p>

看着自家王爷又是疲惫又是可怜，还要硬撑。古凡秋心头一酸又是抱着元墨哭了一阵，又哄了元墨吃饭，元墨本来没胃口，但得知凡秋也没吃，就陪着凡秋苦着脸的吃了点，两人又对了明天进宫的说辞，终于是点着重重的凝神香把元墨哄去休息了。</p>

但凡秋不能休息，她又把丫鬟们招呼回来，假装没什么大事。</p>

她还得想着怎么和自己的妹妹交代。</p>

凡秋知道凡月也只是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是个玲珑心思，尤其是这次来到京城，可爱单纯的外表下却是看透一切的神情，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稳重。</p>

那临瑞殿上发生的，就是古凡秋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冷静，那么睿智。</p>

所以凡月，这次定是能看出端倪。</p>

“王妃，凡月小姐说在前院等你。”</p>

正在凡秋研究如何告诉凡月，何时告诉凡月时，便看见盈桂走进来。</p>

古凡秋微微颔首，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一下，擦了擦泪痕便缓步向前院走去。</p>

一路上凡秋看着这院中的草木竟然有些不舍，明明就是最平常的景致，那树下喝过茶，那廊下绣过花，那石凳，自己经常与元墨在那里下棋。</p>

“哎”凡秋轻叹了一下，加快了步伐。</p>

到了院子里古凡秋就看见凡月坐在那石阶上。那小小的背影，被风有些吹乱的发丝，像极了小时候等自己给她讲故事的时候。</p>

“这地上凉，你就这么坐着”凡秋虽这么说，但也坐在了凡月的身边。</p>

月光下，凡秋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水盈盈的眼眸，春樱般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的确是好看。</p>

明明自己嫁人离家时凡月还只是个爱哭的小丫头。</p>

凡秋觉得今晚这月光特别亮，整个院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便轻声的开口说道“母亲曾说她最爱的就是秋夜的月，是那样的透彻而高远，所以，我们的名字就是秋与月。我们就是她心中这凡世间最美好的存在。”</p>

听到凡秋倏然开口，凡月先是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姐姐，此时凡秋正伸着手仿佛要抓住那些光。</p>

原来古凡月这名字是这样来的，王月染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是孤儿院院长起的，随了院长的姓，院长说她推开大门时就看到了放在门口那襁褓里的孩子，月光就那样照在她身上，静谧却冷清。</p>

都是月却隔着爱与抛弃。</p>

“月儿你放心，姐姐一定护住你的幸福。”古凡秋看到凡月眼中的落寞紧忙开口保证到。</p>

“今天入宫？是~”凡月问的小心翼翼。</p>

“陛下说了，让你姐夫去边疆。他这个王爷闲的久了，让国家空养着也不好。” 凡秋还在极力让这毫无道理的派遣变的情有可原。</p>

古凡秋抬头任月光就那样洒在她脸上。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哀伤和忧愁。</p>

“是因为我。”</p>

听到凡月的声音凡秋刚想说不是，又觉得她的妹妹早就知道了，她的小凡月已经不是个能哄骗的小孩子了。</p>

“明日我就让王爷进宫去求陛下”古凡月以为凡秋是想让元墨求陛下念父子之情，却没想到凡秋接着说道</p>

“去求陛下，允许元墨带上我，你知道的那么远的地方，没有我，你姐夫，他不行的。”凡秋转头看着凡月那稚嫩的小脸儿和无邪的眼神突然忍不住眼眶微红。</p>

“我没想过元亦是那样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古凡秋的泪终于抑制不住，滴滴坠落，颗颗晶莹。</p>

但她又伸出手倔强的擦着眼泪，眼神慢慢变的坚定。此时月光下的凡秋让王月染想起了孤儿院的天使雕像，饱含温柔又坚不可摧。</p>

“姐姐不会用你的幸福来换我的幸福。是我，是我贪图爱恋，贪图富贵。是我不喜欢那个家，父亲和那个女人。是我抛下了你，我不会，在那样了。”凡秋不太敢直视凡月就偷瞄着，眼神中是满满的歉意。</p>

虽然古凡秋一直不停的用手擦着泪，但却徒劳，眼泪就那样无休无止的流下来。</p>

听了这话，古凡月突然觉得古凡秋真是个可爱的女子，她为什么会怪自己呢？</p>

“姐姐……姐姐，追求爱，追求自己的幸福从来都不是错的。”凡月抓过凡秋的手，让她放过自己那微红的眼睛。</p>

“而且。”</p>

凡月微微握拳，做了决定。</p>

“我想在他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