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仵作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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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跑了，沈老爷和沈太太也就惊讶了一下，就在没有多余的表情，钱也给了，人跑了就跑了吧！他们犯不着为了一个乡下丫头操太多心。</p>

石墨躲在树林里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走到了县城里。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就走到一个面摊前要了一碗面吃了起来。吃完了面，石墨付了账也不走，也不是不走，主要是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就问摆摊的大爷他需要不需要帮工？</p>

大爷就是摆个面摊做个小本生意，对着石墨摇头，说他不用。大爷看石墨一个女娃独自一个人，就问石墨是怎么回事，石墨谎称和家人走丢了，不知道该去哪里？</p>

大爷摆摊这么久了，什么人没见过，见石墨没说实话就不吭声了，想着应该是从家里逃出来的。</p>

这时，县衙的仵作刘勇过来吃面，和摆摊的大爷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面。</p>

石墨坐在一边也不说话，想着自己该去哪里过夜。她现在有沈太太给的五两碎银子，还是能支撑几天，不行就先找个客栈过一夜，明天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事做。</p>

刘勇发现了石墨，就看着正在煮面的大爷，用眼神询问，这小姑娘是谁？</p>

大爷叹口气走到刘勇身边小声和刘勇说，“估计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半天了。”</p>

刘勇一边吃面一边看向石墨，石墨也注意到刘勇看她，她见刘勇穿着衙门的官服，面相敦厚，就鼓起勇气走到刘勇身边问，“老爷，你家需要帮工吗？我不要工钱，能让我有吃住的地方就行。”</p>

刘勇吃了一口面，打量着石墨说，“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p>

石墨低着头抱着包裹说，“我是被家里人给卖了，那户人家的少爷嫌弃我，把我赶出来了！”</p>

刘勇吃完了面，看了看石墨说，“你为何不回家？”</p>

石墨想了想说，“我不想被卖第二次。”</p>

刘勇看了看石墨，手指点了点桌子说，“你今年多大？”</p>

石墨想把自己说的大一点，但是看到刘勇的眼神，还是老实说今年十岁。</p>

刘勇点点头，对石墨说，“那你跟我走吧！”然后刘勇和面摊大爷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石墨走了。</p>

石墨跟着刘勇穿街过巷到了刘勇的住处，刘勇打开门，让石墨进去，石墨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跟着刘勇进了屋，就看到屋里摆着人形的骨头架子，刚要惊呼出声，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上了。</p>

石墨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刘勇，在昏暗的光线下，石墨就觉得刘勇的面目狰狞可怕，一下子就晕了过去。</p>

看着石墨晕了过去，刘勇觉得这小丫头应该是被吓到了，就把石墨抱去了厢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把门又关好，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p>

石墨是真的被吓坏了，醒来一睁眼就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吓的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她不会是进了匪徒窝了吧？想到刘勇还穿着衙门的衣服，又想到昨晚看到的骨头架子，石墨想逃，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得跑，跑的远远的。</p>

石墨找了找，发现自己的包裹还在，银子也还在，就把包裹绑在身上，悄悄打开门想要逃出去。刚走到院子中央，低沉的男声响起，“你要去哪啊？”</p>

石墨听到刘勇的声音，转头就给刘勇跪了下去，看都没有看，就不停的磕头对刘勇说，“大爷你就饶了我吧，你就饶了我吧！不要杀我，放我一条生路吧！”</p>

刘勇看着不停磕头求饶的石墨就想笑，知道小姑娘被吓到了，就说，“你不要怕，我是衙门里的仵作，那些骨架都是我用来工作的。”</p>

听到刘勇这样说，石墨跪在地上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没有动，她得缓缓，吓死她了！过了好一会儿，石墨慢慢抬起头看向刘勇，阳光下，刘勇的脸不再狰狞了。</p>

刘勇看着小姑娘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就笑了，走到石墨身边问，“是不是被吓到了？”</p>

石墨点头，喘着粗气说，“没有不怕的，更别说是晚上了。”</p>

刘勇点头，对石墨说，“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为什么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很容易碰上坏人，如果让坏人碰上，你要是被拐卖了，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结局吗？要是卖到一般人家去，还算好的，要是被卖到烟花之地，你这一辈子就完了！”</p>

石墨听了刘勇的话，想到昨天的经历，眼泪掉了下来，哭着对刘勇说，“我叫石墨，是大牛村人，我阿爷阿奶还有爹娘为了一百两银子把我卖给沈府冲喜，后来，沈家少爷身体好转，嫌弃我是农女，就想把我送回大牛村，我不想回去，我怕回去后她们再把我卖了，我就在回去的路上逃了出来。我想找个栖身之地，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我不想被卖？”</p>

“你既然是被卖了冲喜，那家少爷是你进府后身体好转的？”</p>

石墨哭着点头。</p>

“那不对啊！你进府后那沈家少爷身体好转，该把你留下才对，怎么又要把你送回家呢？”刘勇看着石墨说。</p>

“我，我在她们把我送到少爷的房间的时候，看到那少爷病的快死了，他死了我也得陪葬，我，我就想掐死他一了百了。谁知道，我这一掐，那少爷剧烈挣扎，反倒吐出了瘀血，病情就有了起色，等那少爷好转后，说什么也要让我滚。”</p>

刘勇听完，刚开始惊讶，随后又笑了，也是，虽然她阴差阳错的救了那少爷，但是谁也不想留一个想要掐死自己的人在身边。</p>

刘勇说，“我家就我一个人，因为我是仵作，跟死人打交道，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交往，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洗衣服做饭，如果不愿意，你想个好去处，我送你过去。”</p>

石墨听到刘勇和死人打交道，就问，“你不怕吗？”</p>

刘勇笑着说，“刚开始也怕，后来习惯了，就不怕了。和死人打交道简单，他不会害你，反倒是活的人，要处处提防，没准哪天就出事了！”</p>

“啊！不都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鬼吗？难道你连鬼也不怕？”石墨瞪大眼睛问，</p>

“鬼？谁见过？都是传说罢了。死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吓唬人。他不会拿刀子捅你，也不会把你卖了，你说，是死人可怕，还是活人可怕？”</p>

石墨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死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对刘勇说，“可是，人们一听说死人，就怕的要命啊！”</p>

“嗯！很多人都是这样！不过，我接触多了，不怕！”</p>

石墨看着刘勇，想着刘勇刚才说的话，好像真的如刘勇所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像活人，活人可以做很多坏事，死人不会。</p>

石墨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愿意留下来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p>

刘勇对石墨点点头说，“我叫刘勇，衙门的人都称我为刘仵作，你叫我刘叔就好。昨天你睡的房间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我一会儿去买些米面蔬菜，以后你就自己做饭吃，早晨和晚上我回来吃，中午一般不回来，你自己安排。”</p>

石墨点点头，擦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土，对着刘勇叫了一声刘叔。</p>

刘勇对石墨说，“昨天你进的那个房间，如果害怕就不用管，我自己收拾。不过说好了，我只能管你吃住，是没有工钱的。”</p>

石墨点头说，“谢谢刘叔！我晓得的！”</p>

刘勇看了看石墨，就出了院门去买菜了。</p>

石墨回到她昨晚住的房间，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还有一个柜子，再没有其他的物件了。</p>

石墨把自己的包裹放到柜子里，出了房间就去找厨房，看看厨房里都有什么。</p>

到了厨房，石墨就开始收拾，好在这院子里有水井，用水很方便，石墨收拾起来，就快了许多。</p>

刘勇买了一些青菜和肉、蛋回来，看到石墨在厨房里忙活，就信了石墨一半的话。十岁的小姑娘这么能干，在家里一定是不受待见的。</p>

刘勇把买来的青菜和肉、蛋递给石墨，石墨接过刘勇递过来的篮子，就问，“早饭吃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