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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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双湿润，晶亮的冰蓝色眼睛盯着是什么感觉？</p>

心跳加速，害羞，肾上腺素激增？</p>

都不是。</p>

中原中也感觉阿雪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兽，就像极端的收藏家想要给自己的库存添一件新品，作为被打量的那一方他感觉很糟糕——尤其是有一个作风微妙的有几分相似的前任搭档，这份前车之鉴让他愈发敲响警钟。</p>

以及，他总感觉方才那句索要赔偿绝对不是心血来潮。</p>

总之，中原中也觉得顺着这个人的话说下去是不行的。</p>

他立刻转了话题，问道：“……你不去找他吗？你不是说你的同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吗。”</p>

阿雪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提出请求赔偿被对方“故意无视”的事。</p>

他眨了眨眼睛，继续盯着中原中也。</p>

……怎么说呢，作为一人之下的港.黑干部，暴力级别顶端的重力使，无论是哪方面来看中原中也都有极长时间没有收到过这样不遮掩、逾越的目光了。突然被阿雪这么“深情”的盯着，他发自内心的感到不自在。</p>

阿雪则是在感觉自己的得寸进尺差不多要触碰到地雷边缘时，才收起了目光。</p>

改口用温柔的口吻同中原中也说道：“再怎么说小百也是成年人了，一直被我管着他也会不开心的嘛。人类最喜欢说‘距离产生美’不是吗？”</p>

中原中也不由自主的槽了一句：“若是这样……我倒是希望你真能像自己说的那样注意一下距离感啊。”</p>

他注意到，阿雪换上了另一幅面孔：他昨晚初次登场时那清雅的做派。</p>

……嗯……即使他现在穿着白底上印着蓝色椰子树的夏威夷衬衫。</p>

“啊，抱歉抱歉，我对人类的规矩不是很懂。”阿雪立刻微笑道：“比起这个，索要赔偿这件事嘛……我相信帽子先生这样优秀的男性是不会逃避现实的吧？”</p>

“这要取决你接下来说的内容。”中原中也蹙眉。</p>

借着这个机会对他们多点了解也算完成了首领交代的工作。</p>

“你也太戒备了吧？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我倒是希望我家的那些孩子们也能像帽子先生这样多点戒心啊。”</p>

没有错过这个得到情报的机会，中原中也问：“你家的孩子？是指的和刚才离开的那家伙差不多的存在吗？”</p>

话都说到这里了，久苑觉得是透露情报的合适时机。</p>

阿雪微笑着：“你很感兴趣吗？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我可是有一个大家庭啊，虽然我大概是幼儿园教师或者教导主任一样的存在吧……”</p>

中原中也：不，这俩还是差得挺远的。</p>

“教导主任……”中原中也思索一番，问道：“那还有校长存在吗？”</p>

换言之，等同在问你上面是不是还有人了。</p>

阿雪平静说道：“有哦。帽子先生本来就是想问这个吧？”</p>

“对我们来说，家主大人就是校长。”</p>

“也就是说，他是你们的首领？”中原中也皱眉。</p>

毕竟家主大人这个称呼，听起来和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有区别。</p>

“首领？不是哦，我们不是上下级这种天真烂漫的关系，只有人类才会这么想吧？”阿雪说，“当代社会很提倡人权吧？人类平时说的上下级，只是职务权利上的划分，通常并不存在人身权利上的掌控关系。但是我们是不同的，家主大人和我们的关系，搞不好更接近于旧时代的主仆，或者说是奴隶和主人关系……”</p>

“……听起来很糟糕。”</p>

见中原中也若有所思的表情，久苑觉得还可以再加把火。</p>

“可是妖怪，怪谈，就是这样的存在，不同的实力面前怎么可能平等。”阿雪冷漠的说道：“我无非也只是‘主人认为更好用一点的奴隶’罢了。”</p>

中原中也想，既然如此，那他们做什么都是主人授意的，他们应该也不能暴露主人的目的，再问下去岂不是没有意义吗？</p>

然而阿雪早就看穿了这点，他说：“人类是对利害关系非常讲究的生物，同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但是比起动物要懂得如何粉饰太平……我猜是帽子先生的上司授意让你来搞清楚我们的目的和来历的，对吧？以及帽子先生在听完之后，是不是觉得‘反正我们也无法做主，问下去也没用’？”</p>

中原中也沉声道：“既然你直白的说出这点，看来你也早就想到了这些。”</p>

“放心吧，我们对人类的权力斗争没有兴趣，你们大可不必对我们如此试探和戒备。这次我出来，只是为了找一个逃家的孩子，毕竟他一个人跑出来，家主大人很是担心，可家主大人日理万机，只能将此事交由我来办了。”</p>

对方都如此直白的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了，中原中也也不好再揪着不放。</p>

阿雪抿唇笑道：“还有，如果我刚才让你不愉快了，我道歉。”</p>

中原中也：“……没事。”</p>

他真的觉得这群人很奇怪，每次都是做完让人恼火的事后又坦率的道歉，关键是还格外真诚，若是你真的同他们计较了，反而显得自己很没风度。</p>

这也是因为碰到的人是中原中也。</p>

毕竟这种不知不觉让人憋屈窝火的作风，只有比他们更加放荡不羁、对脸面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在乎的性格的人才能反客为主制服他们。</p>

说白了就是——逮着老实人薅羊毛。</p>

中原中也就输在了他是个有下限的人这点上。</p>

阿雪这边，见中原中也好像懒得抵抗的样子，索性放开了继续说起来。</p>

“你知道吗，帽子先生，我以前是住在雪山上的，那里真的很无聊，甚至还没有网。不过偶尔也会遇到些有意思的事情。”</p>

“好多年前我在山上捡到了一只猫，似乎是附近的学生们做的好事，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只普通的橘猫，甚至瘦弱得可怜。”</p>

“但它有双和我很像的蓝眼睛，我就拿了些吃的喂给它，看看它能不能活下去……毕竟，雪女虽然有收藏人的坏习惯，但没听说过有人收藏猫的对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