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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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p>

被铃声惊扰的人不只一二, 但凡听到了这声长铃的，再想要重新沉稳入睡，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数人都在猜想, 是谁摇动了铃铛，这人又有什么意图。</p>

然而当事人则是迎着和煦的风, 慢悠悠的收起了铃铛，并不知道自己这么轻轻摇动会引起如何的轩然大波。</p>

“接下来，就只用静静等待了。”</p>

……</p>

……</p>

五条悟收起手机，问道：“这样就行了吗？”</p>

他算是明知故问，六眼的拥有者不可能不知道方才久苑注入力量后发散的铃音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但面前的少年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他对接下来的发展更为好奇。</p>

“我们现在能做的, 不是只有等了吗？”</p>

很快，在最好的高处视野观察全局的夏油杰就传来了新的情报。</p>

“……来了。”</p>

灵魂的能量他十分熟悉，虽然还只是陆陆续续碎碎散散的亡灵群, 但来的人似乎超过了夏油杰的想象。</p>

……也对, 毕竟方才的铃声那么夸张。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吧？</p>

“数量多吗？”久苑问道。</p>

“……相当多。”</p>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少年重新将面具扣好, 夏油杰注意到笼罩在少年身上的月光让他的模样愈发神秘又圣洁, 似乎是天生就合适做这么一行生意的。</p>

他缓缓踏步, 重新站上高台边缘, 似乎对这种摇摇欲坠、只差一步就能跌入深渊的站位十分满意。</p>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亡者们，为了通往这条路, 渐渐汇聚到了一起。</p>

他们发现前进的同伴越来越多，胆子大的已经拉着看起来面善的同类开始发问。</p>

“你们说，是什么人在呼唤我们？”</p>

“不知道。”其中，一位中年西装男人摇了摇头, 畏惧的光环似乎已经降临到了他的头顶，他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惯，紧张时会掏出手帕擦汗，只见他擦了擦额角，说道：“……只是，一定是一位新来的大人物。”</p>

“你这不是废话。”旁边有人阴阳怪气道：“用这么大的阵仗，扩散自己的威望，这种招摇的行为，不就是摆明了让我们去拜见他吗？”</p>

这人被怼了也不服气，“那你敢不去吗？”</p>

那人立刻哑了火。</p>

是啊，敢不去的终究是少数。</p>

这位新来者，如此高调的宣告自己“我来了”，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前去朝拜吗？</p>

也有人持不同看法。</p>

“最近的东京这么乱……如果是位仁爱的大妖怪能来坐镇就好了。”</p>

“没办法啊，东京的情况太复杂了。”有人无奈道：“咒术师、阴阳师、妖怪、诅咒师、咒灵……什么都有，死之前我可不知道这个世界这么可怕。”</p>

“不如说死后变得能看见这些东西之后反而更可怕了”</p>

“是啊……”</p>

行直尽头，便是在那幢高楼底下了。</p>

成百上千的亡魂像在参加游园会一般，聚集于此，他们仰头望去，只见浮在他们头顶的以满月的月轮为背景的，是位戴着黑色狐狸面具的少年。</p>

而顶楼上，手持风铃的和服少年，则是戴着顶白色的狐面。</p>

人群中再度骚动了起来。</p>

“是妖怪？狐狸吗？”</p>

“也可能是哪里的式神，或者是神使也说不定……”</p>

“竟然不是背后的主人吗？仆从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p>

这种不安和人云亦云在久苑的沉默之中发酵更甚，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少年用上自己在商店兑换的妖力增幅器，混入声音，宣告道：</p>

“诸君——”</p>

“请安静。”</p>

连带着威压的声音立刻让在场之人鸦雀无声。</p>

夏油杰坐在空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压着久苑放在他那里的一摞等会要挥洒下去的传单，看着久苑接下来的动作。</p>

“今日将诸位唤来……”他声音缓慢，“是因为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们”</p>

“生前的未尽之事有所牵挂的、死后寂寥乏味想要改变鬼生的、对一潭死水的死后生活已然厌倦的亡者们，实力低微，不得不在大妖和人类的捕猎下夹缝求生、无所庇护的小妖怪们，以及所有渴望新的浪潮席卷升起的家伙们——”</p>

“现在，有一个机会在你们面前。”</p>

少年举起另一只手，收到信号的夏油杰，自高空处将早已制作好的宣传页散落下去——</p>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亡者们、妖怪们就开始哄抢，抢到手中的，已经开始仔细观察着东西的模样。</p>

这是一个三折的请柬，用暗金色的线系着一个精巧的活结。灰黑色羊皮纸纹路的纸张上，还有暗金色的碎纹，乍看之下像什么特殊的文字。</p>

拆开来后，中间竟是一个凸起的浮雕图案，看模样，似乎是画着一个店铺。</p>

有人用手触碰图案，发出了惊呼：“快看！”</p>

从那图案之中，竟然浮现出一个立体的幻影。</p>

门口，黑白狐面的二人拉开了门帘，端正的看台映入中央，紧接着，是一个模糊的孩子的身影，似乎是在等待着客户临门，他的面前，还有一台天平。</p>

底下浮现出暗金色的字幕：“一次改变命运的占卜、一次公平的等价交换、逆转虚与实的交易……”</p>

“若有所需，便在心中呼唤。”</p>

在这段神奇的影像消失后，这张三折请柬的左侧，浮现出了像是商品目录的东西。</p>

其中，一个抢到请柬的小妖怪念道：“妖怪糖果？”</p>

“吃了能够增加妖力……”</p>

“并且，是长期稳定出售……！”</p>

在激动过后，他又立刻冷静了下来，因为……这种东西肯定不会便宜，但自己根本没有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p>

他沮丧的再度看着浮雕图案，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只是这次，看到上面的字幕后，心思一动……</p>

逆转虚与实的交易……难道是指用无形之物和有形之物的交易吗？</p>

无形之物……如果是情报之类的东西能够拿来作为交换物品吗？</p>

当他壮着胆子，好不容易想要仰头发问时，月光之下，已无一人。</p>

那两位狐狸面具的少年皆不复存在。</p>

方才还沉浸在惊奇之中的其他人也回过神来，望着皎皎明月……然后又低下头来。</p>

和身旁的同伴面面相觑。</p>

“等等，你们看，这里还有！”</p>

三折纸的最右边那一折，竟然是招聘广告！</p>

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p>

……</p>

……</p>

此时，脱下这身行头的久苑，变回了平时那个少年人模样。</p>

感受到声望在蹭蹭的上窜，久苑心满意足的问系统：“系统，现在有多少声望了？”</p>

【系统：主人现在一共有39万声望啦！等到40万声望，还会有新的奖励！】</p>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没想到系统比他还激动。</p>

他们三人已经在回高专的路上了，准确的说，是伊地知负责开车接送的。</p>

五条悟和久苑坐在后面，而夏油杰则是在副驾驶。</p>

五条悟双手环在胸前，侧过头来看向久苑，道：“今天这么一出，又会引起不小的骚动了。”</p>

他举起自己的手机，把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页面展现给久苑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