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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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之时，刘黑塔和亨利的脑袋从洼地北侧冒了出来，贴着草丛的顶端四处观望，视野范围内敌军踪迹全无，倒伏的野草中间露出一条刚刚踩踏出来的小径，向远处的汉拿山伸展而去。</p>

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陡然跃起，摆出防御的姿态，他们的身后，二十余名日本武士同时冲了出来，全神戒备，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数十步外一个微微凸起的草阪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p>

亨利轻轻挥手，队伍扇形展开包抄过去，近前一看，竟然是个用蒙古人首级堆砌起来金字塔，他数了一下，整整十三颗。</p>

刘黑塔把脑门一拍，低声道：“亨利，你记不记得那个小次郎在马府门口说的话吗？”</p>

亨利点点头，“当然记得——跟天泽比试杀敌。”</p>

刘黑塔笑道：“此役除了你之外，我和天泽，还有莺歌儿连一名敌军都未亲手斩杀，完败啊！”</p>

两人边低声说笑，边分派武士们在四周搜索，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小次郎的踪影，只得作罢。</p>

此时，东方海天相接之处已然变成了亮白之色，远处的山峦、溪流、树木和近处的草原尽皆清晰可辨——最可怕最难熬的夜晚算是完完全全的过去了！</p>

两人商议之后，决定由刘黑塔留下警戒，亨利返回营地报信。</p>

没成想，亨利一回到营地便看到小次郎与洪天泽、莺歌儿和佐久间围坐在营地中央，演武场的空地上，手拿一根树枝，在面前划来划去。</p>

亨利刚刚坐下，小次郎便停下来，望着对面的佐久间，后者翻译道：“他在夜袭之后便跟蒙古人并行西进，直到夜色减退，担心发现，便没有继续追踪，藏起来察看。他发现敌人没有往山坡上退去，而是径直绕过汉拿山向西进发了，那边应该有港口，看样子这次是真的要撤，不是耍阴谋。”</p>

亨利接过话头，把自己在上面的发现也说了一遍。</p>

洪天泽点点头，说道：“蒙古骑兵是绝对主力，可前后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一，而我们现在既有骑兵又有马群相助，单凭他们这点兵力，根本没有胜算，换做是我，也只能撤退。”</p>

莺歌儿补充道：“更何况还有个神出鬼没的刺客在捣乱。”</p>

洪天泽坦然道：“不错，此役小次郎功列第一，赵某佩服！”</p>

言罢，洪天泽躬身向对方致谢，并主动认输。可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小次郎没有接受，而是明确表示杀敌比赛没有意义，因为洪天泽昨日作为主将指挥若定，挽救了全军，自己仅仅是斩杀偷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p>

洪天泽正想谦让一番，没想到小次郎直言自己很累，需要歇息，自顾自的退下了。</p>

佐久间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军中少不了这样的人，可也不能太多，唉！”</p>

洪天泽表示同意，扭头望着莺歌儿，说道：“妹妹，你若是把小次郎的本事学了七八分，咱们可就不用如此为难了。”</p>

莺歌儿见小次郎的忍术如此厉害，又对自己的洪天泽哥哥推崇备至，自然更加想学，连连点头，“哥哥放心，妹妹定然会学会的。”</p>

佐久间从旁鼓励道：“莺歌儿小姐，忍术说起来很神秘，但对于精通武艺的人来说，很容易上手的，因为大多数的‘术’，实际上都是经验和技巧。”</p>

“有道理。”洪天泽道：“比如潜行，刺杀之类的，无非是想方设法避免为敌方察觉，但具体到如何借助地形、器物，便要靠经验的积累了。”</p>

莺歌儿道：“果真如此的话，只消小次郎肯教，半年足矣。”</p>

洪天泽笑道：“这还不容易，他不教咱们忍术，咱们便不让他上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