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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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湘和卫楚立即就起身了，才刚要去看，只见树后一抹小小的身影窜了出来，两三下跑到了主屋门边，隔了大约十来米距离，桑陵也探出头去瞧，方认出人来。这不是蔡氏的儿子聂瑃吗？怎么跑到午苑里来了？</p>

她先下意识想打个招呼，后倏地想起这小孩是个痴傻儿，蔡氏又是个古怪人，还是远离的好。</p>

便唤动起院中奴仆，“来人啊，将他好生带走。”</p>

不料才喊完，只见他从身后掏出一包物事来，还未来得及看清，挥手的动作就使了出来。。</p>

“夫人小心！”成媪最先反应，一颗鸟蛋大的石头已是从桑陵眼前划过，险些砸中她的左眼。</p>

她发自本能往后一仰，大大小小的石头又被接二连三地砸了进来，都带着风声的，那小孩也不出声，就攥着一股劲往里头砸，宗湘已经跑到廊下去唤仆从了，卫楚遂快速将木门阖上。</p>

可这内院里的大门，向来都是上窗下门，直棂窗且是用油纸或布帛糊上的，并不算十分牢固，园子里的仆从们也不敢强硬上前去抓聂瑃这小主人，这场石头雨就还未停下，很快就有几颗砸穿了窗间布帛，屋内的主仆三人便躲到了屏风后，桑陵只感觉眼皮上一股热意。</p>

上手一探，才发觉是血。</p>

尽管第一颗石头未砸中她，但上头有尖利的地方，便是擦过也能划伤肌肤，成媪和卫楚也瞅见，一个赶忙上前擦拭，一个便从后门跑出去叫人拿药了。</p>

这事闹得正好，当晚聂太公回府，翌日众人往是非堂去问安看望。</p>

老爷子还未出来，蔡氏早早就候在堂中了，桑陵和章氏在静思居后院撞见，便一同前往，乃是第二批进入的是非堂，人刚跨过门槛，就受了蔡氏一巴掌。</p>

屋中顿时寂静下来，里里外外主仆众人无不张口结舌，彼时西府的人入了是非堂前院，昭玉夫人紧随其后，正好都瞧见了这一幕。</p>

沈氏和聂广夫妇的步子就打住了，倒是昭玉夫人大步朝前，率先隔在了二人之中，瞧了眼桑陵微微肿起的侧脸，再转身面向蔡氏，“三弟妇，这是为何？”</p>

“你问问这个贱人！”蔡氏语调尖锐，要不是昭玉夫人挡在中间，说完就恨不能再冲过来。</p>

桑陵当即就想起了昨日聂瑃跑来午苑丢石头的事，但园中奴仆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将人哄走，这中间又是出了什么岔子不成？</p>

便越过昭玉夫人站了出来，“三婶，昨日堂弟莫名过来丢石子，我尚未与他有接触，后叫人将他带了回去，何来怪罪我一说？”</p>

“不是你先笑话他傻，他能过去你那儿？”</p>

“我——”她登时错愕，“我何时说过他？”</p>

“你还在这儿狡辩，你不曾说过他，他又如何会过去？他从来就不自己出木香园，若不是你笑话他，他怎么会去找上你！”这妇人越说越来气，到后头几近咆哮，一双手就朝着桑陵抓了过来。</p>

昭玉夫人当即就挡住了，章氏和堂中候着的几个奴仆老媪也一同上前来劝架。</p>

“媳妇刚过门，何以见得要说阿瑃？未必不是下头奴才胡乱生事，如何也要调查清楚了先。”</p>

“你闭嘴。”蔡氏一把打断了昭玉夫人的话，“少在这做张做致了，你家的人，你自然要护着了。倘若我屋中人说了聂策，你还能做得如此吗！”</p>

“弟妇，我说过了，这件事未必不是有误会。”昭玉夫人的话说完，西府那边的人才迟迟过来，聂广继承了聂家人的好基因，生得也高大，一出手就结结实实地拉住了蔡氏，“三婶，无论如何，且先坐下来罢。”</p>

“有什么好坐的！”蔡氏欲掀开他，发觉动弹不得，柳眉倒竖，干脆就扯着嗓子哭嚎起来，“你们几家，为了这个新过门的贱妇，合起伙来压我，打量我家阿瑃好欺负，他不是聂家的子孙吗？他也姓聂啊，我要找太公，太公啊！”</p>

昭玉夫人才得以挣脱开蔡氏的双手，由章氏搀扶退出来两步，刚整理了被扯乱的衣袍，余光中就瞥见了内门后头的人——隔着一道珠帘，太公手持鸠杖，脸色阴沉。她沉默有顷，已是读懂了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