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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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凉风拂过，她下意识地一转身，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硬朗的身躯。</p>

“啊！”</p>

她惊恐万分，失声尖叫，旋即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这突兀的声音惊扰了沉睡中的卫家大院。</p>

“安静！”被撞之人显然更为紧张，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p>

谢秀芳心弦紧绷，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难以置信地低呼：“卫扬？你，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呀？”</p>

与此同时，卫扬也开口询问：“你呢？怎么还不睡，在这里晃悠什么呢？”</p>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却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p>

原来，卫扬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数日。</p>

白天，村里的铁蛋找上门来，极力邀他晚上去赌坊小试身手。</p>

尽管家中尚未挖出足以挥霍的银钱，但卫扬却自信满满，坚信自己今晚能够凭借高超的赌技，空手套白狼，一分钱不花便能赢得盆满钵满。</p>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刚刚跨出家门，就与同样心怀忐忑的妻子谢秀芳撞了个正着。</p>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噤声”的手势。</p>

一个欲进，一个欲出，就在他们各自迈出步伐的瞬间，前方黑暗中陡然现出一张冷峻的脸庞——正是手持黝黑烧火棍的姜美君。</p>

那双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直直地盯着这对深夜私会的夫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p>

姜美君凝视着眼前这位大儿媳，心中五味杂陈，难以用一两句话对她做出准确的评判。</p>

要说她怯懦，昨晚那信誓旦旦的保证还犹在耳边回荡，可转眼间，她却又糊里糊涂地重蹈覆辙，犯下了同样的错误。</p>

可若说她胆大妄为，此刻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抑制的颤抖，又分明昭示着她的惶恐与不安。</p>

视线转向身旁的大儿子，姜美君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无奈与痛心。</p>

这个本该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竟畏缩如鼠，连面对问题的勇气都丧失殆尽，让人看得既愤慨又失望。</p>

姜美君胸中怒火翻腾，直烧得肝肠寸断。</p>

卫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如同惊弓之鸟般慌忙躲到了谢秀芳背后，试图以此来逃避母亲的责备。</p>

他毫无愧色，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罪责一股脑儿地推给了自己的妻子：“母亲，您别生气，都是谢秀芳这败家母亲们鼓动我去赌钱的。我本来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全是她硬拽着我过去的。”</p>

姜美君还未来得及张口质问，卫扬便已将一顶黑锅牢牢扣在谢秀芳头顶，那副急切撇清自己的模样，仿佛生怕沾染上半点是非。</p>

谢秀芳愕然抬头，与卫扬那双充满威胁的眼眸猝然对视，一时间，所有的辩解与反驳都被噎在喉头，只剩下满腔的委屈与无奈。</p>

“哼！”</p>

姜美君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寒风刺骨，直透人心，“你们以为我老眼昏花，不明事理吗？你们两个为何出现在这里，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是自己主动坦白，还是打算领教一下家法的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