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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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迈进去的一只脚又退回来，说道：“既然景深不在，那，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他。”</p>

“他很快就回来了，你可以在这里等他。”杜居安丝毫看不出苏疑的局促，盛情邀请他留下，“正好外头太阳大，进来躲躲。”</p>

苏疑只能硬着头皮进去。</p>

杜居安给他倒了茶，他端着茶盏眼神无处安放，只能四处乱瞧，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p>

倒是杜居安先开口：“家父很喜欢你的字画，常常在耳边念叨，夸你才华横溢，年少有为，让景深多向你学习。”</p>

苏疑擦了擦汗，低头看着茶水道：“承蒙令尊谬赞，问之受之有愧。”</p>

杜居安道：“你不必谦虚，你的字我也甚为喜欢…”</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杜居安问，苏疑回答。苏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希望杜玄此赶紧出现，将他带走。</p>

终于，一个小厮进来寻苏疑，说是陆望找他。</p>

苏疑如蒙大赦般向杜居安告辞离去。</p>

此时周攀已经找好了人，骑在马上排成一排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望，眼带轻蔑：“陆归程，你输定了。”</p>

陆望直接略过他，看向旁边的周竖道：“彦正，手下留情啊。”</p>

周竖笑道：“你与彦林的事另说，今日我要好好与你比一场。”</p>

“好，乘兴而至，兴尽而归。”陆望翻身上马，身后的陆朔，苏慎，慕可，慕以，叶双秋也跟着上马，还差苏疑就到齐了。</p>

苏疑姗姗来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陆望一声大吼：“问之，上马。”</p>

说罢，朝马屁股上响亮地抽了一记鞭子，身下坐骑昂起首来，发出一阵高昂的嘶鸣，扬起马蹄，飞奔至场内。</p>

所有人持着月杖到达指定位置，只听开赛锣鼓一响，所有的马儿都开始奔跑起来，朝着那颗彩球飞奔而去。</p>

马蹄声和月杖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狂野而激情澎湃的交响曲，扣人心弦。周围的人都被比赛吸引，聊天的，嬉戏的，幽会的…纷纷前来观赛。就连小厮，丫鬟，侍卫们都看得投入。</p>

杜玄此和苏鹤坐在一起，看着场上来来去去的人和马，问道：“鹤兄，你猜谁会赢？”</p>

苏鹤看过去，所有人都穿着骑马装，简洁利落。骑马速度很快，穿梭交织，可苏鹤一眼就能看见人群中的陆望。陆望将红色队旗绑在了自己胳膊上，那队旗随着他的动作随风飘扬，飒爽英姿引得欢呼声阵阵，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p>

苏鹤扬起好看的眉毛：“陆大人再这样流于形式，大意轻敌，胜负还真不好说。”</p>

杜玄此道：“周老四平日吊儿郎当的，马球可是打得极好，确实胜负难定。”</p>

陆望一马当先，击中彩球，周竖不甘示弱，奋力向前将彩球挡下来。彩球往红队球门飞去，幸好苏慎拦截下来。四周都是人，苏慎用力将彩球传给稍远处的慕可，慕可策马前去接球，却被冲过来的周攀挡住。周攀将彩球击向周竖，周竖顺利将彩球打进红方球门，赢得一球。</p>

周攀兴奋异常，吹了个响亮的口号。</p>

周竖用月杖打了他一下，呵斥道：“没个正形。”</p>

周攀缩了缩脖子，笑道：“哥，你真厉害。”</p>

三球定胜负，红方危矣。</p>

慕可丧气道：“主子，我们不会输吧？”</p>

陆朔道：“注意队形，不要慌乱。慕以，瑾哥哥，你们多防着周彦林，他很强。”</p>

陆望笑道：“临危不乱，朔儿不错。”</p>

看他一脸轻松，大家也放下心来，陆望道：“问之，双秋，跟紧我。驾…”</p>

马儿嘶鸣，尘土飞扬，衣袂翻飞，汗水滚落。</p>

周攀身手敏捷，再一次抢到彩球，慕以和苏慎紧跟着他，苏慎率先出手抢球，却只是一个假动作，慕以趁周攀分神，将彩球劫走，本想传给与陆望接应的叶双秋，只见蓝队一人从马背上跃起，击中彩球，生生让彩球调转了方向。</p>

陆朔见状，策马冲过去，一手攀着马背，身体腾空，用力一击，彩球落地未进，他一个漂亮翻身坐回马背上。</p>

苏疑趁机将彩球打回去，周竖跑得太快，撞上了苏疑的马头，两匹马仰头鸣叫，差点摔倒。两人相互扶了扶，稳住身形，又冲了进去。</p>

杜玄此被吓了一跳，见苏疑没事，拧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p>

苏鹤道：“没想到问之打马球也如此厉害。”</p>

杜玄此道：“世家子弟从小就开始学马术箭术，就看学得好不好，再不济也多少会一些。”</p>

苏鹤再次看过去，恰好看见叶双秋挡住周攀，陆望俯身一击，彩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对方球门。少年们举着手中月杖欢呼庆祝，周围也爆发出一阵掌声。</p>

杜玄此也激动万分：“决胜局来了。”</p>

局势胶着，双方都全力以赴，丝毫不让。周攀被红队防得死死的，情急之下，用手中月杖攻向陆望的月杖。陆望没想到对方耍无赖，猝不及防，月杖落地。</p>

慕可大声道：“蓝队击杖犯规了。”</p>

没人理他。</p>

周竖离得远，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裁判没有击鼓叫停，比赛还得继续。</p>

陆望调转马头，几次想捡回月杖，都被人故意拦住。陆望没了耐心，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马匹，他冲进去，单手拉着缰绳，整个身子悬空，俯身捡起月杖。眼看一匹马踏过来，叶双秋离他最近，急道：“主子小心。”</p>

陆望不得已松了手，从马的四蹄下堪堪躲过。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苏穹本还在嗑瓜子，见陆望被淹没在马群中不见人影，整颗心都揪起来。</p>

杜玄此蹭的站起身道：“归程他…”</p>

苏鹤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未发一言。</p>

陆望只有双腿缠在马镫上，他躲过杂乱的马蹄，寻了个机会站了起来，也不坐上去，就这样穿过马群，挥舞着月杖将彩球打进了球门。</p>

见他没事，众人都松了口气。</p>

慕可扔了手中月杖，策马过去，带着哭腔道：“主子，你吓死我了。”</p>

陆望翻身下马，剑眉轻蹙，笑道：“慕可，你多大了，动不动就哭。”</p>

慕可道：“我没哭，眼泪它不听我的话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