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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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以往的阴阳怪气变成如今的轻浮佻达。”</p>

“……”陆望在苏鹤的搀扶下缓步走着，心中百般盘算后问道：“苏大人当真不问问，我的心上人是谁？”</p>

苏鹤道：“呵……我实在不想知道，若陆大人非要告诉我，我洗耳恭听。”</p>

“苏大人也太无趣了，我忽然就不想说了。”</p>

苏鹤笑了笑：“甚好。”</p>

陆望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个思念到底什么来头？”</p>

“顾舟山的人。”</p>

“原来如此。”陆望将半边身体都靠了在苏鹤身上。</p>

苏鹤被他压得踉跄了一步，很快又稳住身形，道：“今晚你太莽撞了。”</p>

陆望说：“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关系，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就像你说的，顾舟山早晚会发现我的。”</p>

“早和晚，还是有区别的。”苏鹤道，“小心些总归是好的。”</p>

陆府已经近在眼前，苏鹤停住，松开了陆望：“到了，你自己进去吧。”</p>

陆望笑：“这么晚了，苏大人也可以留下来。”</p>

苏鹤看着陆望明晃晃的笑容，突然严肃道：“陆大人，往后还请注意自己的言行，我苏鹤虽出生草芥，却也不是任由人戏耍的。今夜陆大人所说所做，我可以全部忘记，但下不为例。陆大人若执意拿我取乐，就不要怪苏某翻脸不认人了。”</p>

陆望还是第一次听见苏鹤这种语气说话，知道他是误会了，一时愣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看着苏鹤越走越远，也追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街角。</p>

陆望前脚刚踏进门，慕可就从墙上跳了下来，正准备说话，就见丁白急匆匆走过来，语气慌张：“三少爷，夫人在正堂等着您呢，您怎么才回来？”</p>

“出什么事儿了？”陆望忍着腰痛加快了步伐。</p>

丁白见陆望走路姿势不对，脸上慌乱之色更甚：“三少爷的腰怎么又伤了？我先去请大夫。”</p>

丁白走后，慕可才说：“小主子不见了。”</p>

陆望闻言，心头一沉，几步跨进了屋里，疾声道：“大嫂，朔儿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派人去找了吗？到底怎么回事？”</p>

苏季蕴虽然心急如焚，但面上还算镇定，见陆望回来，立马道：“朔儿一天不见人影，白日里我以为他和慕以出去了，可傍晚还未回来，我察觉不对，让府里人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了，也派人去苏家问了，都没找着。我以为他与你在一起，结果方才慕可回来，说你独自一人。朔儿平日里不会乱走，最多去苏府找他三叔。归程，朔儿会不会是被绑架了？”</p>

“等等，朔儿从早上就不见了？”</p>

“是，早饭时就没见着人，丁白说慕以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以为他与慕以一起出去了。对了，慕以呢？”</p>

“慕以任务在身，已经离开鄞都了。”</p>

苏季蕴凝神一想，道：“朔儿他，会不会和慕以一同走了？”</p>

陆望也有此想法，他快步往陆朔的院儿里走去，边走边说：“朔儿不是胡来之人，他若要离开鄞都，不会一声不吭。”</p>

慕可带人挨着屋子找，陆望去了书房，苏季蕴去了卧房。</p>

书房里十分整洁干净，除了桌椅书架，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空空荡荡，一目了然。</p>

很忙，慕可进来汇报，没有发现异常。陆望找了一遭，也没有发现书信留言，心沉了沉，难道真是被人绑架了？</p>

苏季蕴从卧房出来，面色凝重，带着愠怒。</p>

陆望见她脸色不对，问道：“大嫂， 怎么了？”</p>

苏季蕴道：“衣服少了几套。”她一掌拍在廊柱子上，怒道：“简直胡闹！”</p>

陆望看向苏季蕴，这才发现苏季蕴脚边有一盆花，他们家花盆从来不会放在这个位置，显得十分突兀。</p>

“慕可，将那盆花搬开。”</p>

一旁的慕可走过去，将花盆移开，惊呼道：“主子，有东西。”</p>

苏季蕴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张信笺。慕可将信笺捡起来递给苏季蕴，苏季蕴打开一看，上面写着：</p>

同以离都，不日返家，切勿担忧。</p>

右下角一个“朔”字。</p>

陆望在脑中飞快计算了一番，道：“他们可能还没有出宛州，最快到?州边境，快马加鞭，按王汾的脚程，不出三日就能追上。慕可，你马上……”</p>

“等等。”苏季蕴已经平静下来，她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变得坚决，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将纸条紧紧捏在手心，道：“随他去吧。”</p>

“大嫂，慕以不是去游山玩水，此行凶险，朔儿他还小……”</p>

“归程，他将信笺放在此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陆家的男儿，怎能一直居促一室而不出？他想去，就让他去吧。”她抬头看着夜空，寥寥几颗星子散落在明月周围，背后是一望无际的黑。</p>

“观天地阔大，知自身渺小。识人间百态，衡自身气量。经飘摇风雨，才能心纳百川。他这个年纪，正是磨练心性的时候。走出去，才回得来。”苏季蕴露出一抹笑，“归程，我们该放手时就得放手。”</p>

陆望也看向夜空，半晌才道：“嫂嫂大义。”</p>

慕可疑惑道：“可是夫人，哪有让主子以身犯险的道理？那拿我们有何用？”</p>

苏季蕴拍拍他的头，一边走一边道：“现在你叫他一声小主子，是他得以家族父辈庇佑，若他想走得更高更远，需得靠他自己，明白吗？”</p>

慕可跟上去，如实说道：“不太明白。”</p>

苏季蕴想了想说：“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主子打架打不过你，说话说不过你，横竖样样都不如你时，你会不会心有不忿？会不会心有不甘？”</p>

慕可回头看了一眼廊下那个高大的身影，连连摇头：“我可不敢，主子永远是我主子。”</p>

苏季蕴：“………真是个好孩子。”</p>

慕可嘿嘿一笑：“多谢夫人夸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