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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可道：“他说杨宗道只是想请主子去做客，是他自作主张给主子下迷药，派人刺杀主子，就派了十来个人……”</p>
“十来个？”陆望想起那夜源源不断的来人，冷哼一声，“他说的话可信吗？”</p>
慕可双手搅在一起，抬眼看了陆望一眼，欲言又止。</p>
陆望瞪着他，要不是行动不便，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他咬牙道：“扭扭捏捏的做什么？”</p>
慕可轻轻叹了口气：“交代得挺详细的，应该是可信的。何况，苏大人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敢不说。”</p>
陆望打量着他，瞧他神色不自然的样子，随手拿了个东西砸过去：“宁死不屈的人也不少，苏大人还做了什么？”</p>
慕可一把抓住扔过去的镇纸，手被震得发麻，他惊恐地看了两眼，哀叫道：“主子，你来真的？这要是砸我脸上，我就毁容了啦！你这浑身是伤的，怎么力气还这么大！”</p>
陆望作势又要扔东西，慕可眨眨眼，急忙道：“断了两指而已！”</p>
陆望放下手中的东西，莫名地看着他：“你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不过是断了两指，你这是什么反应？”</p>
慕可往后跳开一步，语气夸张：“主子，我又不是阿以，我杀人要眨眼的。”他蹲在地上，手臂搁在膝盖上，撑着下巴，仰视着陆望道：“我就是被苏大人惊到了，苏大人看起来温温和和的，长得又那么好看，还经常笑，可是他跟杨孑说话的时候，那语气，比外边的风还冷，我听了都瑟瑟发抖。杨孑就说了一句废话，苏大人手起刀落，我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杨孑一声惨叫。然后杨孑就像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都交代了。诶，主子，你笑什么？”</p>
陆望抿了抿唇，咳了两声道：“没笑什么。”</p>
“主子，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苏大人，我想了想，苏大人当时应该是生气了。”他顿了顿又道，“苏大人生气，啧……吓死人。”</p>
陆望转着手里的茶盖，缓慢道：“所以，有人趁乱作祟……”</p>
慕可猛地点头：“苏大人也这么说。”</p>
陆望叹了口气：“也不说来看看我。”</p>
“什么？”</p>
“我说，慕以他们什么时候到？”</p>
慕可抠了抠额头：“可能还要几天，押着犯人呢。慕以本想先行一步，将小主子带回来，苏大人说，为了确保王大人和犯人的安危，让他们暗中随行，以防意外。”</p>
陆望点了点头，他看向窗外，依旧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他思忖着自己如何能拖着这副病体走出高墙深院，走过玄武大街，走进柏子小巷，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p>
想了半晌，他忍不住看向慕可，问道：“慕可，苏大人这几日在忙什么呢？”</p>
慕可正打量着陆望阴晴不定的脸色，思索着自家主子为何瞬间就能变换如此多的表情，被陆望一叫，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回道：“在忙……不是主子，我怎么知道？”</p>
陆望睨了他一眼：“拿你何用？对了，你去将院儿里那只大白鸟给杜景深送去，就说是我今日去山上打的野鸡，送给他斗着玩儿。”</p>
“啊？”慕可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望，“主子，那不是野鸡，是白鹭。”</p>
“连你都知道那是白鹭？”陆望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p>
“啊？主子还不知道那是白鹭？那大白鸟不是主子要养的吗？”</p>
陆望深吸一口气，将动手的念头压了下去。他也只在画上见过白鹤，就囫囵吞枣的匆匆一眼，只知道是白毛黑腿长脖子，跟院儿里那只差不多，谁分得清啊？</p>
“赶紧去！”陆望懒得解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p>
慕可一头雾水地抬脚，听到关门声，陆望觉得周遭空气都顺畅了。刚缓了口气，又见慕可的脸出现在窗前，眯着眼，皱着眉，一本正经地确认：“主子，真说是野鸡？”</p>
陆望抓起一旁的桂花糕扔出去：“一字不准漏！”</p>
慕可张嘴咬住桂花糕，跑得飞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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