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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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散去，湖面上战船密布。</p>

规模浩大，如野兽般咆哮而来的舰船，船头如腰粗的火把像是怪物的舌头，要吞噬掉周遭一切。副将邱沛看得心里直打鼓。</p>

打鼓归打鼓，仗还是得打。</p>

随着一声：投石。</p>

只见巨石从天而降，顿时江面上水花四溅，呼声震天。很快，顾方进船坚人多的优势体现出来，一场正面对决，康州军伤亡惨重。</p>

邱沛看着战况不利，下令斗舰绕开直面进攻，迂回靠近敌船近战。十余艘斗舰艨艟跟着邱沛，邱沛乘着斗舰在江面上横冲直撞，躲过无数飞石利箭，伴随着惨叫声，逼近右侧一艘敌方楼船，没想到那船又高又大，士兵们根本上不去，一个个被斩杀于船舷外。落入水中的也被乱箭射死。邱沛见势不妙，命人后撤，四周跟随他的战船也随之慌乱后退。</p>

楼船上的李恩西一阵大笑，手往前一指：“撞上去！”</p>

三层楼高的庞然大物突然极速向前，邱沛大喊：“调转方向！快！”</p>

船上舵手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可那楼船实在太大，无论他们往左往右，都无法完全避开。</p>

黑影笼罩，邱沛爬到船头，准备跳水，却见后面慕以所在的牛皮铁头斗舰直冲冲撞过来。</p>

邱沛呆愣的一瞬间，叶双秋扔出钩拒，跃到邱沛旁边，低吼道：“逃不了了，撞过去！”</p>

“趴下！”邱沛抱着横木，大叫一声。两艘斗舰船首的撞角在火光中显得异常狰狞，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直刺向对方的心脏。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两只斗舰狠狠地撞上了楼船。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船身剧烈震动，木屑和碎片四处飞溅，仿佛整个翡月湖都在颤抖。</p>

猛烈摇晃中，邱沛觉得这船马上就要翻过去，却又在另一侧浪头的冲击下奇迹般稳了下来。</p>

慕以最快反应过来，指挥船往后退，叶双秋马上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也跟着往后退。</p>

一阵风刮过，两艘斗舰顺风而行，速度极快，朝那笨重的楼船再一次撞过去。</p>

李恩西刚从船头爬起来，暴躁地高声叫骂：“狗娘养的玩意儿，两只小破船还敢硬碰硬……操！”人还没站稳，又是一次猛烈撞击，李恩西直接从船头滚了下去。</p>

那楼船四周包有铁皮，两次撞击竟毫发无损。两艘斗舰却已经残破不堪，慕以的斗舰开始大量渗水，四周有敌军来袭。叶双秋急忙甩出飞爪，慕以跳上船顶，纵身一跃，抓住飞绳落入水中。</p>

士兵纷纷效仿，那船被撞散架之前，一半人逃出生天。就在众人都松了口气时，身后飞箭如蝗，破空而来。</p>

“慕以！！”叶双秋操起船上一块木板，将飞来的箭挡开，将木板扔向慕以。</p>

湖水冰冷彻骨，犹如剜肉。手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慕以咬牙将绳子缠在左手手腕上打了个死结。只要叶双秋不放手，他就不会丢。</p>

旁边的士兵应是训练有素，脸色比慕以好一些，但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箭。木板漂向慕以，慕以扶着木板控制身体借力躲箭。</p>

叶双秋和邱沛一边挡箭一边收绳，一心二用，顾前不顾后，箭矢射中叶双秋肩膀，叶双秋吃痛，力被卸了一半，却咬着牙硬是没松手，死死拽着那根绳子，整个人被托着往船舷撞过去。剧烈的碰撞撞得他头晕眼花，他忍痛爬起来，将绳子绑在船上的横木上。</p>

李恩西被撞得昏了头，好不容易才爬回到船头。他看着那湖中垂死挣扎的蝼蚁，想着自己被撞的狼狈模样，拿过手下弓箭，瞄准了慕以。</p>

慕以躲过箭雨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挣扎。他任由绳子拖着走，背过身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那艘楼船，以及那支闪着寒光的箭。</p>

周围漂浮着残木，尸体，旗幡……巨石落在四周砸起滔天巨浪，海寇已经登上他们的船，挥舞着刀剑厮杀激烈……慕以死死盯着那支箭，在它离弦飞出的同时，他从腰间掏出匕首割断了绳子。</p>

船还在往后撤，慕以却停在了原处，箭落进水中，很快又浮了起来。</p>

叶双秋将冲过来的海寇踢进水中，看见绳子空荡荡的另一头，瞳孔骤缩，趴在船头冲着李恩西大吼：“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狗日的海鳖子！慕以！慕以！！！”</p>

风浪淹没了他的怒吼，李恩西听不到他的骂声，慕以也听不见他的呼唤。</p>

陆拂行带着并州军撤回岸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