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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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珂蹙眉：“挡不住也要挡。”</p>

只可惜，没有等他们到达山谷，陆望已经追了上来。马蹄声碎空谷，一万定北军犹如一柄利剑似乎要穿透敌军心脏。</p>

双方厮杀在一起，陆望带着定北军，挥着重霄，活生生将眼前的军阵撕开，苏鹤借机一边杀敌一边冲向敌方中军。</p>

贺兰珂见一队人马直冲自己和贺兰玮而来，急忙道：“挡住他们！”</p>

被撕开的口子渐渐合拢，整支骑兵边战边退。苏鹤速度极快，已经冲了进去。陆望看着苏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整颗心提起来。他再一次冲进敌军，苏鹤还没有回来，他得给他杀出一条回来的路。</p>

苏鹤和阿九带着的三千人被团团围住。阿九护着苏鹤，看着不断涌来的敌军，下手又快又狠，一刀毙命。</p>

钩月中了箭，受了惊，将苏鹤甩了出去。苏鹤已浑身是血，他躲过纷至沓来的马蹄，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名敌军的马，青霜瞬间见红。那名战士坠下马，头盔滚落在地。苏鹤一眼就认出来，这支军队是雀衣人的军队，应该是贺兰追的亲兵。</p>

雀衣人！辫子军！</p>

苏鹤已经感觉不到痛，他就像着了魔一般，双眼血红。手中的剑似乎已经不听他的指挥，残忍地毫不留情地刺进那些人的胸膛。</p>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悲壮交响曲，与风雨之声混响成为天地间延绵不绝的悲歌。</p>

陆望再次杀了进去，他能感受到这支骑兵训练有素，异常勇猛，不管是撤退还是迎战都井然有序，配合默契。</p>

孙放突然嘶吼道：“他娘的，这是贺兰追的兵！陆将军，我们冲不过去的！撤吧！”</p>

陆望充耳不闻，只知道不断向前，再向前。</p>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慕可最先看到飘扬的旗帜，兴奋道：“若清先生来了！”</p>

许昭骑着马跑得飞快，他冲着漫天雨滴大声道：“归程！快撤退！贺兰追和石越在前面！”</p>

声音消失在兵刃相接的刺耳声中。许昭看着毫无退意的陆望，急道：“牟亮，快，拦住他！”</p>

苏鹤已经依稀看见了贺兰玮的背影，他咬着牙盯着那快速移动的身影，就像盯着自己的猎物。</p>

前方山谷突然响起一片喊杀声，陆望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军队，心口一紧，瞳孔骤缩。</p>

“寒尽！苏寒尽！回头！”</p>

“驾……”</p>

他加快速度，他不能让苏鹤冲进敌军的埋伏圈。</p>

“苏鹤！贺兰珒！！贺兰珒！！！”</p>

“贺兰珒！！！”</p>

陆望用尽全身力气，可他知道苏鹤听不见，他知道苏鹤不会回头。</p>

苏鹤像是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头看了一眼，潇潇雨幕中，只有无数个模糊的影子。紧握青霜的手有些发痛，他来不及思考，咬咬牙，往前冲了过去。</p>

敌军如海啸般，将那抹白色身影完全覆盖。陆望疯了一般，一边大喊着苏鹤的名字一边不要命地斩杀着挡在他前面的人。</p>

所有人都在往陆望靠拢，正是关键时刻，他们不能让陆望身陷险境。</p>

叶双秋和慕可掩护着牟亮，牟亮好不容易才冲到陆望面前，他大声道：“将军，贺兰追在前面，石越也在前面，快撤退！陆将军！”</p>

“滚开！给我滚！！”陆望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地往前冲。</p>

牟亮见阻止不了陆望，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地吼道：“你要带着所有将士去送死吗？”</p>

陆望吼得更大声：“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吗！！”</p>

刀光剑影中，陆望似乎看到了自己发红的眼眶。周遭人影晃动，陆望头痛欲裂，恍惚中，他听见了苏鹤的声音：“如果我不在，你就是我，如果你不在，我就是你……无论如何，不要放弃……”</p>

厮杀声，雨声，叫喊声，所有的声音交织着闯进他耳朵。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旋转，他捂着头甩了甩头。背上传来一阵痛意，陆望清醒了几分，他看着慕可叶双秋牟亮围绕在自己周围，拼了命地挡住敌军，满身伤痕，浑身是血……</p>

“撤退！”</p>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陆望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朦胧而虚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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