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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帆换了奶娘找来的干净衣服，莫名觉得这空荡荡的何公馆格外温馨。</p>
“那我出去买些菜，沈少帅有什么忌口吗？”</p>
洪奶娘很是热情，她在想些什么何纯熙很是明了。自从她回来，家里收留过不少男人，要是搁从前奶娘定然会教育她，现在却有种忙不迭把她往外推的感觉。</p>
“我没什么忌口，多谢伯母。”</p>
被沈泽帆开口叫伯母，洪奶娘喜不自胜，“少帅折煞老身了，我不过是小姐的奶娘。”</p>
沈泽帆平和道：“无论如何，您也是长辈。”</p>
洪奶娘叫上了银翠一同出去，把何纯熙与沈泽帆留在府中。</p>
“我昨夜没睡好，想回去补会儿觉，沈少帅自便吧。”</p>
“顾元征炒金价这事你知道吗？”沈泽帆一句话让何纯熙睡意全无。</p>
原来，炒黄金这事是杨卓从顾元征这里得到的消息。</p>
“经济司马上就会通过调整金价的法案，接下来民众会一哄而上，去买市面上的黄金。金价会因此继续暴涨。到时候普通人手里的纸币就会成为废纸。”</p>
“那你们怎么能不顾百姓死活呢？”</p>
何纯熙虽然也期盼金价能涨，可要是严重干扰了货币市场，普通人可是没有活路的。</p>
“当初南下昌城潭城，没有像黎段洗劫财物，可是养兵也需要钱财。父亲希望通过顾元征把潭城，昌城两地的资金聚拢起来。在我父亲眼里，这应该一种仁慈的作为了。”</p>
“哼，你若是真的认同他也不会把这事告诉我。”何纯熙抱着手臂，觉得沈家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p>
“为了筹措钱，禁烟那条法令已经形同虚设。父亲还将家里的资产尽数换成了黄金，顾元征的龙鱼帮有上万人，多少金银都能通过那普通人的账户洗干净。”</p>
何纯熙瞥见一旁沈泽帆换下来的衬衫，那是很常见的军服，用料粗糙，价格便宜。</p>
“你不是说你家简朴节约，你父亲筹钱就是为了养兵？还是担个清廉的名，贪得无厌啊？你父亲轻饶了顾元征，难道就只是图他财力？”</p>
“我父亲跟顾元征当年是同窗，一同参加过前清最后一次科举。他们两人惺惺相惜，视彼此为知己。顾元征以大一统思想蛊惑我父亲，现在已经是不择手段了。”</p>
何纯熙越听越觉得荒诞，“读书人的法子，果然是文明，也更狠毒。”</p>
沈泽帆精神渐好，跟何纯熙越谈越深入，“我从前跟陈牧业交好，为的便是能在经济上制衡我父亲。现在我陈师兄不幸去世，就算我今天在督军府囚住了我父亲，也控不了大局。”</p>
已至深秋，昼短夜长，厅堂里有些暗沉。</p>
何纯熙径直去开了灯，原本阴沉的环境霎时明亮起来。</p>
“小哑巴你查了吗？”何纯熙记得杨卓离开前说过，他怀疑小哑巴是顾元征指使。当时她很是激愤，没有把这话听进去。</p>
“小哑巴的哥哥现在是龙鱼帮的人，她母亲在顾元征手里。杀死陈牧业固然是她心愿，但是却也掉进了另一处虎潭。”</p>
沈泽帆不知道何纯熙是怎么将这看似不相关的事串联起来的，但对她的欣赏又添了几分。</p>
“沈少帅，你在商会需要人，我在官场需要人。”</p>
何纯熙点明了彼此的需求，却没有继续说下去。</p>
沈泽帆瞳孔瞬间放大，像一颗碧珠子，透着晶莹的光。</p>
“我助你进商会，你为我~”沈泽帆拖着没说完，“顾元征伪善阴狠，这样的人在我父亲身边留不得。我希望将来的山河省中夏省能是你我所愿的河清海晏之盛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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