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给哀家弹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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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握着那串白玉珠，旋即从一侧走下去，“回乾清宫。”</p>

他负手走着，夜色里，倒是有几分的寂寥。</p>

李胜跟在后面，心中感慨，现在坤宁宫内热闹，皇上不去情有可原。</p>

可他发现，皇上也不去旁人那里了。</p>

回到乾清宫，楚泽将伴读的事情定了下来，御史大夫的女儿，尚书的孙子，宋将军的女儿。</p>

等到夜半，</p>

楚泽躺在龙榻上，却怎么都难以入睡，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华姝同她母亲说的话。</p>

仿佛在某刻，有些零碎的记忆涌现，可他努力想抓住，却记不起来了。</p>

好像时间太久远了。</p>

楚泽转动身子，在黑夜里，他变得格外清醒。</p>

他从前觉得母妃太懦弱，只纠结于情爱，丝毫不考虑家族也不考虑自己的孩子。</p>

所以他踏上帝王之路的时候，就舍弃了情爱。</p>

他觉得那东西根本无所谓，也没有那般重要，同谁在一起，都一样，无区别。</p>

这也是身为皇上该做的。</p>

直到现在，他隐隐发现，曾经不屑的东西，好似被他拾起了。</p>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跑去了奉先殿。</p>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纠结的，是不愿承认。</p>

因为他不想成为像母妃那样的人，</p>

可仿佛间，他竟是又同她一样了。</p>

他失去触碰别人的能力，开始期待皇后的反应，在看到皇后遇险的时候，他的心都漏了一拍，难以呼吸。</p>

某个瞬间，他似乎能理解母妃所说的那句，</p>

身在牢笼，心有不甘。</p>

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生下他呢，</p>

她可曾有片刻期待过他，可曾想过未来会长成什么模样？</p>

想来是没有吧。</p>

不然，她怎会弃他于不顾，追求她要的自由，哪怕是死。</p>

哪怕是他半生风雨中飘零。</p>

楚泽撇开了思绪，不再想。</p>

李胜都昏昏欲睡了，但今晚是他守夜，听到动静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p>

直到看到皇上站在他的面前，李胜才清醒了三分。</p>

天亮了？早朝了？</p>

他慌忙起身，可发现天色都未亮，显然没到时辰。</p>

“皇上，您是要去哪？”</p>

李胜小声说着，可皇上并未回答，只是往前面走去，披风掠过，带着寒意。</p>

李胜赶忙跟上去，就见着皇上一路去了坤宁宫。</p>

显然守夜的也被皇上的突然造访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p>

楚泽不想声张，摆摆手，便让他们都退下。</p>

他悄然进了内室，脚步下意识轻了些。</p>

披风衣裳也很自然地挂在外面，</p>

他缓缓坐在榻上，隔着淡淡的月光，能看清华姝睡得很香，只是睡姿多少霸道了些，躺在正中央。</p>

楚泽弯下腰，空间只够他侧着身子躺下，刚要扯被子，就感受到了那胳膊晃动。</p>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很顺手挡了一下，避免她又打自己脸上。</p>

他艰难躺下，就听到身边女人侧过身来，面对着他嘟囔了一句。</p>

“白然，再给哀家弹一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