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生大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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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蹲在明天面前揉着脸和膝盖，鼻梁下溢出血液。</p>

明天欠揍的笑了笑：“活该，这就是你们抛弃我独自游玩的代价！”</p>

苏黎没有说话，捂着鼻子，仰起头，努力想止血，但血还是不断的从手指缝隙里溢出。</p>

明天看到了苏黎眼睛里的泪，即便这样她还是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紧紧抓住明天的衣袖。</p>

“你做什么！”明天恼火的想要撇开苏黎的手。苏黎抓的很紧，明天一时间竟然没有扒开。</p>

“松手！找你的闺蜜周莉去！”明天大声呵斥说，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了，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便用力一根根掰开苏黎的手指。</p>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苏黎问。</p>

“还担心他们，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明天看着苏黎又急又怒，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先把你的鼻血擦擦吧！”</p>

苏黎一只手接过，另一只手还是抓着明天。像是从小喜爱的玩具，长大了怕一松手就会消失。</p>

“谢谢。”</p>

“谢个锤子。”明天拿着纸巾给苏黎擦干净了嘴角边的血迹。似乎真察觉到明天不会走，于是松开了手。拿出纸巾手忙脚乱的清理起残留物来。</p>

明天把所有纸巾塞到苏黎手里，忙不迭的跑开。</p>

苏黎的身体渐渐僵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睛逐渐失神，手里的纸巾被她死死拽成一团，像是抓住的最后一缕稻草。</p>

明天忙不迭跑开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几秒钟后消失在视野尽头。</p>

苏黎回过神，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给自己擦干净血迹，可血迹已经干涸，紧贴着皮肤怎么也擦不掉。</p>

鼻子里塞着的纸巾已经完全被血浸染，像是两条血柱从苏黎羸弱的身躯里喷涌而出，在一步步蚕食她仅剩不多的生命。</p>

世界又再安静下来，周围所有指责明天的声音瞬间模糊，世界安静的像是玻璃柜门，陡然关闭就把所有的热闹隔开。</p>

苏黎缓缓低下头，身体却慢慢后退，最终瘫软到身后不远的座椅上，张着嘴，双眼逐渐无神。</p>

“别犯傻。”苏黎小声对自己说。拔掉鼻孔里的血纸，抬起头，将剩下的纸巾全部扔进垃圾桶。</p>

她无力的笑笑想就这样离开。她拿出手机，向李泽民表达了歉意，说自己出来太久要回家了。</p>

起了身，还没迈动步子，就被一双手按回到座椅上，这双手拿出湿纸巾给她擦去了仅剩的血迹。</p>

又拿出热水和葡糖糖，勾兑之后递到苏黎手里，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先暖暖手，流了血身体会觉得的冷，一会之后就好了。暖了手之后喝掉，补充能量。</p>

“鼻子里的毛细血管本来就很容易破，冬天又太干燥，经过冷空气的洗礼，纤薄的毛细血管就更脆了。就像看起来的你一样。”</p>

明天站在苏黎面前，回头看了看：“这两口子真不省心，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黎黎……是吧，一会吃点什么去。”</p>

明天把湿纸巾放在苏黎身边，再说：“你胸前衣服上有点血迹，记得擦擦。”</p>

苏黎到了现在还呆望着明天失神。</p>

“看什么？不说算了，等你好一点，带你去吃肯德基。”明天说，“因为我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知道肯德基。”</p>

苏黎张了张嘴：“谢谢。”</p>

“你和我说谢谢做什么，要说也是李泽民那两口子说。你是他们带出来的，他们要为你的伤负全部责任！”明天语气变了变，“好了，手里的葡萄糖水可以喝了。”</p>

苏黎听到明天的话，才小口喝了起来。果然是小家碧玉的模样，连喝口水都像是千金小姐那样优雅。</p>

几分钟后苏黎喝完了一纸杯的葡萄糖水，明天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座椅一边凉了一会才送到苏黎手里。</p>

苏黎趁这个时间擦拭起胸前衣服上的血迹。</p>

她穿着白色棉服，并没有拉完拉链，血迹从指缝里溢出时落到了里面白色毛衣上，鲜红的像是北极冰原里游客遗留下的玫瑰，满眼都是萧瑟和寒冷。</p>

明天趁苏黎擦衣服的时间给李泽民打去了电话，那头的李泽民好像在忙着什么事，周莉在一边昵喃，像是刚睡醒的样子。</p>

“你们在哪儿？……在家？我去你的！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的！酒店？！赶过来？别过来了！你们自生自灭吧！以后再和你们出来我是狗！你们一边玩泥巴去吧！……车留在了停车场？借我开两天？还有张油卡？……别指望这样就能收买我！我还会为黎黎谋取她应得的的福利！她为你们受伤了！你知不知道！我说了别他妈过来了！她现在好很多了，一会带她去吃个饭，我把你的车送给她，不同意？没得商量。”</p>

明天挂了电话，恼火的把手机收进口袋。转过身，苏黎端着杯子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明天。</p>

里面的白色毛衣上还是能看见被稀释过后的淡粉色血迹，像一片片梅花印在她洁白的针织毛衣上。</p>

明天走到苏黎面前：“不用担心他们了，他们已经回家。我们先去吃个饭吧，一会送你回家。他们把车留在了停车场，说钥匙在你背包里。”</p>

苏黎愣了愣神，从背包里摸出了那个钥匙，她也一脸疑惑，显然没有预料到钥匙怎么会出现在她背包里。</p>

“走吧，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明天接过钥匙揣进口袋问。</p>

“我听你的。”苏黎还是怯生生的语气，真像从大家族里逃出来的不问世事的富家小姐。</p>

“听我的就只能吃肯德基。”明天说。</p>

苏黎已经站起了身，把湿纸巾和葡萄糖粉热水瓶一起装进口袋，一副明天说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样子。</p>

“你真想吃肯德基？”明天问。</p>

“我没吃过……好吃吗？”苏黎歪着头问。</p>

“好，那我们就去吃吧。味道还可以。”明天接过苏黎手里的塑料袋，转身在前。心里却不由地同情起这个女孩来。</p>

明天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只是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像是千金小姐，如果是千金小姐也许是山珍海味吃了个遍，千金小姐不会接触到这些速食产品。</p>

如果是千金小姐，那李泽民所说的她年后就要嫁给村里的光棍老男人也许能说通。家族联姻，苏黎就是那个家主笼络人脉的牺牲品。</p>

明天不禁又更加同情起苏黎来，千金小姐真是可怜，人生半点由家人却不由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