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切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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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是我点的外卖，其他都是我做的。”老姐指着粉蒸羊肉说，“因为想吃，家里没有羊肉，现买肯定来不及，只能点外卖了。”</p>

“好吧。我还以为姐你也学会偷奸耍滑了。”明天说道，给老姐盛了饭。</p>

“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想我，我有些伤心。”老姐捶胸顿足。</p>

“越亲近的人做的事说的话才越伤人心。”明天说，“好了，吃饭吧。”</p>

“行。”老姐也不客气，和明天一起囫囵吞枣起来。</p>

几分钟后明天把碗筷收进洗碗池，老姐换好了衣服，在门口等着明天。</p>

明天快速换好了衣服，和老姐一起出了门。明天所在的小区距离人民广场六七公里，现在坐车很堵，于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公交。</p>

拥挤的公交摇摇晃晃了二十分钟，老姐和明天下了车，老姐下车瞬间长出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p>

“快过年了，说死呀活的什么的不吉利。”明天说。</p>

“你怎么变得和老妈一个样。”老姐不屑的说，“那么让人烦！”</p>

明天知道老妈和老姐之间一直存在不愉快，而这份不愉快来自于老姐的情感。</p>

她认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老妈支配的人偶：读老妈认为的书，就读她选择的专业，甚至连人生大事男女朋友结婚这种事都想一手操办。</p>

老姐觉得老妈的控制过了火，于是选择离开老妈身边，去到浙江独自闯荡。因为距离关系，老妈和老姐的矛盾这才消除下来。</p>

“好了，我们进去吧。”明天说着往里走，“我查过了，小吃街位于罗浮广场底下，我没来过，需要找找入口。”</p>

“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儿。”老姐拉住明天，一会就从人流里钻进了小吃街。</p>

小吃街是颇具年代感的装修风格，中心位置上方挂着写满字的小红旗，每个角落都立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独特标语。</p>

“你一直没回来，居然也知道这里？”明天疑惑的问。老姐已经在浙江待了五六年，只有每年过年才回来，居然也能发现新装修的小吃街。</p>

“我在这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别小看我。”老姐说，她松开了明天，转身和小吃相互奔赴去了。</p>

怪不得午餐时她虽然看起来和明天一样胡吃海喝，却连三份菜都留下了大半。</p>

原来不是饭菜分量多，而是老姐根本没敢装满肚子，她预料着和小吃相爱相杀。</p>

“你就提防着你亲弟吧！让你弟看着你吃吧！”明天佯作转身就走。</p>

老姐却没前来拦人，明天回头一看，她找了一个中心位置的凳子，面前摆了一大堆小吃，她专心致志的吃着小吃，注意力都不在明天身上。</p>

“果然是亲姐！”明天说着，却也只能无奈回到老姐面前坐下，谁叫他这个小弟，天生就是为姐姐服务的命？</p>

老姐见到他坐下，推给他一份小吃，明天苦笑无奈佯怒：“被你忽悠填满了肚子，哪里还有胃装得下其他东西！”</p>

“不饿啊？不吃算了。”老姐把递出去的小吃拉回身前，自顾自吃了起来。</p>

“姐…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明天把餐巾纸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擦擦被油糊满的嘴。</p>

老姐拿过纸巾，却不是擦嘴，而是擦向眼泪。明天这才发觉老姐的身体颤抖，她哭了。</p>

“姐……你……”明天走到老姐背后拍拍她的背，把餐巾纸放到离她更近的位置，“是小吃不合胃口吗？不好吃不吃他就是了，不用哭的……”</p>

老姐用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下抽搐的身体，把剩下的小吃一口口吃尽，然后才起身：“走吧，我们回去了。”</p>

“好。”虽然才来几个小时，他们还没有把这里看遍，不过老姐既然发了话，那么只能遵从老姐的命令。</p>

老姐抓起纸巾把嘴角油渍擦净，然后挽住明天手臂，往家走去。</p>

老姐打了车，三十分钟后回到家里。老姐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投影仪发呆。</p>

明天打开了投影仪，随便找了一个频道。只是恰好的播放着陈奕迅的《十年》。</p>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 我难受，也不过是分手，</p>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路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p>

明天翻开下一个频道，只是好像所有频道都和明天作了对，下一个频道放着五月天的现场录播，他们正唱着《伤心的人别听慢歌》。</p>

明天手忙脚乱的调到下一个频道，电视剧频道播放着《深夜食堂》里，赵又廷扮演的听觉障碍的马可，收养的女儿被亲生母亲接走以后，崩溃着哭的一幕。</p>

明天只看到他无声的哭的手足无措在原地不断打转，看着车子越来越远的无助那么戳人心窝。他眼里也含了泪。</p>

明天急忙更换下一个频道，电影频道播放着经典电影《泰坦尼克号》撞击冰片沉默的后，杰克把肉丝推上木板，自己泡在北冰洋的海水里越来越远的一幕。</p>

又是一幕催泪剧情，明天再更换下一个频道。终于找到了少儿频道，里面播放着《熊出没》。</p>

这次两只狗熊和那个三年只砍了五棵树的伐木工不再是冤家，而成为了朋友去往星空拯救世界了。</p>

总算找到了一段不那么让人心情低落的画面。</p>

明天却显得局促不安，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缓解悲伤，不知道对老姐管不管用。</p>

他悄悄看向老姐，发现她正微笑着看《熊出没》。</p>

“老姐，你知道一个熊和两只光头的动画片叫什么么？”</p>

老姐没有回头，只是把耳朵往明天这边偏了偏：“是什么？”</p>

“强出没。”</p>

“强出没？不是熊出没么？”</p>

“因为一只光头强和两只熊，受伤的是光头强，为了提醒人类，熊很危险所以叫熊出没。而两只光头强和一只熊，受伤的就是熊了，为了警醒熊，人类很危险，所以叫强出没。”</p>

老姐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其中的内涵，于是便笑了起来。</p>

明天看着老姐微笑，悬着的心也放平了些，老姐的悲伤不再那么显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