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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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样的场景我该怎么面对？春鸟脑子快速的思考着。</p>

“啪”的一声响彻了空间，这声响声也是让原着一惊。</p>

春鸟奋力的抽出右手来，一个巴掌扇在柳离的左脸上，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状的红区。</p>

柳离有些错愕，捂着左脸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已经坐起来的春鸟，左手拄着地板，右手捂住胸口，气喘吁吁的说道：“疯子！”眼睛怒视着柳离。</p>

“疯子？”柳离不明白，我这么做怎么就成疯子了？她之前不也是被人这么对待的吗？而且有的时候她也是一脸享受啊！我只不过是照着他们的做法做的啊！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呢？为什么呢？难道是那个人？</p>

自从那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后，春鸟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以前的戾气，多了几分温软。</p>

还是说我做得不对？</p>

种种问题出现在柳离的脑海里，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p>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春鸟，你为什么这么反抗我？”柳离崩溃了，他之所以成人，无非就是想触碰一下春鸟，想知道春鸟身上的体温与气味。</p>

原着看到这里，心里似乎有了答案，看到春鸟愤怒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到柳离沮丧又迷茫的神情，似乎这是一个临近冰点的场面。</p>

“原来，你不想玷污他啊……”原着低语道。</p>

“你为什么生气？”柳离看着春鸟，春鸟大汗淋漓，刚刚挣脱自己想必是用了全部的力气。</p>

“春鸟，你怎么了？刚刚什么声音？怎么有男人的声音？”茶芽站在门口敲门问道，这几日春鸟在她眼里一直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最近客人比较多，抽不出来时间，她倒真想看看春鸟在做什么。</p>

春鸟听到茶芽的声音有些慌张，随后就镇定下来，不能让她知道柳离的存在，“我没事，你可能听错了吧。”</p>

“真的？”茶芽担心问道，或许春鸟屋子里真藏有男人，也许是她的心上人也说不定。</p>

“嗯，我没事茶芽，我想休息，难得下雨，我想静静的待会。”春鸟赶紧找借口支开茶芽。</p>

“那个……春鸟，我一会要出门，你……要不要陪我去？”茶芽说话支支吾吾的，似乎另有隐情一般。</p>

“我现在走不开，茶芽，你自己去吧，”春鸟赶紧打发茶芽。</p>

“那好吧，”茶芽有些失落的离开。</p>

春鸟看见茶芽离开，转头看向柳离，怒喊道：“滚！”</p>

柳离先是愣在那里，看到如此生气的春鸟，柳离心里也有了想要逃的想法。</p>

于是柳离化作黑猫，喵的一声跑进了院子里，从院墙上跳出去。</p>

雨水正在无情的拍打着地面，拍打着草地，拍打着院墙，树上的枝丫被雨水压的弯下了腰。</p>

春鸟看着柳离化作黑猫跑走，地板上留下了浴衣，心里也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被淋湿感冒，但一想刚刚他发了疯的动作时，心里想到：不回来也好。</p>

原着看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继续盯着春鸟看还是要追出去找柳离，看见春鸟无其他动作后，索性的走出去寻找柳离。</p>

大雨浇他身上如穿身而过，原着似乎是一个透明体一般的存在。</p>

原着漫无目的的寻找，还好雨下的比较大，街道上没有行人，找起一只猫来也算是不那么容易。</p>

走了几条街，过了几座桥，穿了几个胡同，最终在一处小巷子里找到了柳离。</p>

此时柳离前面正是一头恶犬，看样子似乎是流浪犬，而且还是大型犬种，只不过看不出品种。</p>

只见柳离和恶犬同时龇牙咧嘴着，双方都是属于愤怒到了极点，原着看到这样的情形，难道柳离这是把怒火转移跟犬科打架上？</p>

恶犬先发制人，突然咬住柳离的脖颈处，柳离顿时发出哀嚎，同时柳离后腿猛蹬恶犬肚子。</p>

柳离后腿爪子锋利无比，霎时间恶犬肚子被划伤好几道裂口，裂口淌着鲜血，柳离脖颈处也被咬下去一块皮肉，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p>

恶犬随即吐出一块皮肉，但是肚子伤口太深，让其站稳不住，柳离见状上去就是撕咬，不顾自身伤口。</p>

不到一分钟，恶犬的哀嚎就停止住了，渐渐的变成了小声抽噎，它躺在地上，鲜血顺着雨水流进臭水沟里，不到半刻恶犬就停止了呼吸。</p>

柳离不假思索的开始啃食着它的骨肉，血肉夹杂着雨水进入口中，柳离狼吞虎咽的咀嚼着。</p>

原着看到这，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春鸟不对他有恩的话，说不定现在咀嚼的不是狗肉，而是春鸟的肉。</p>

原着看着柳离如同野兽进食一般，便无心在看下去，而是回到游女屋中。</p>

原着看到春鸟正在蜷缩着坐在院门前，手里攥着柳离脱下来的浴衣。</p>

春鸟不懂，柳离为什么突然发疯，也不懂柳离口里所说的爱这个字是不是真意，再者说，柳离原本就是一只妖怪，妖怪怎会有爱上人类的道理？而且还是像她这样身份的人类？</p>

春鸟叹了口气，看向院子里。</p>

瓢泼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柳离离开也有三四个小时了，说实话春鸟心里还是比较担心他安危。</p>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即门被划开。</p>

一个中年妇女惊慌失措的走了进来，妇女穿着紫色的和服，衣着华丽无比，身上能带的珠宝基本上都带着，眼角和嘴角布满细纹，看模样这就是所谓的妈妈桑了吧？</p>

原着看着妈妈桑，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以春鸟为中心看故事，第一次看到这么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p>

“怎么了？妈妈桑？是有客人吗？”春鸟收好情绪说道。</p>

“你看见茶芽了没？”妈妈桑问道，态度有些焦急。</p>

“她不是出去了吗？她之前找我说要出去一趟。”春鸟疑惑说道，随后站起身来。</p>

“我只给她一个小时的假，这都四五个小时过去了，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妈妈桑焦虑道，茶芽是中国人，在妈妈桑眼里外国人的命不是很重要，但是最近死的人太多，治安又严，她怕影响她的生意。</p>

“我不知道……”</p>

“你跟她的关系最好，你要是不知道……”妈妈桑没有往下说，但是春鸟知道她想说什么。</p>

如果换做自己消失四五个小时，妈妈桑也会这样，当初自己当上花魁无疑是靠着美貌，虽说游女屋里美女众多，但是与春鸟一比，基本上都是歪瓜裂枣，再加上男人们给春鸟送礼物，这才得到妈妈桑的赏识，当上了花魁。</p>

春鸟赶紧穿好衣服，顺便带着浴衣，立马出门寻找茶芽，出门时来不及带伞，雨水瞬间湿透了她的衣裳，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茶芽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朋友，也是她故乡的寄托。</p>

春鸟一条街一条街的走，一边擦拭脸上的雨水，一边喊着茶芽的名字。</p>

找了不知多久，一座桥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胡同里的垃圾也不知道翻了多少，甚至连开门的商铺也不知道问了多少家。</p>

就这样没有目的寻找，茶芽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p>

“茶芽！”春鸟站在一座桥上喊道。</p>

“茶芽！你在哪！茶芽！”</p>

“茶芽！你到底在哪！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春鸟的声音被雨声覆盖，渐渐压下去。</p>

原着站在一旁，心里只是干着急，也不能为春鸟打伞，即使找到茶芽他也无法告诉春鸟。</p>

就当原着失落的时候，他看见春鸟的身后的河里漂着一个物体，原着走过去，扶着桥定睛一看，是茶芽。</p>

春鸟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般，回头望去，看见茶芽漂在水上。</p>

茶芽头发漂散在水中，全身赤裸，双手握拳放在胸口，胸口肋骨下被掏出一个血洞，血洞里漂出缕缕血丝，双腿有无数道刀痕。</p>

春鸟看见赶紧跳下河里拦住茶芽，好在河水不深，只到春鸟的胸前。</p>

春鸟用尽全力将茶芽捞出来，在河岸上，春鸟哭的泣不成声。</p>

如果当初她叫我跟她去的话就好了，她就不会死，如果早点给她送回国就好了，如果……</p>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茶芽。”春鸟嘴里念叨着，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来。</p>

春鸟看着茶芽身上的血洞，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触摸，摸到里面时突然发现，心脏、肝脏、肾脏、子宫、大肠、小肠，就连膀胱都没有了，腿上的刀痕像是肆意划伤，每一道深可见骨。</p>

春鸟想到，之前六个中国人都是这么死的，她没想到茶芽居然会是第七个！</p>

她心如死灰，嚎啕大哭，哭声连雨声都覆盖不了。</p>

原着看到这有点揪心，茶芽都够苦的了，没想到死的还这么惨。</p>

“春鸟？”柳离不知何时站在春鸟的身后，就连原着也未曾发觉，他赤裸的站在那，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歪着头看了看春鸟怀里的茶芽尸体。</p>

春鸟把茶芽放下，掏出浴衣，转身替柳离将浴衣穿好，头都没有抬的跟柳离说道，语气凶狠：“你不是要帮我实现愿望吗？帮我复活茶芽，她活过来了，我就是你的了。”</p>

“这个不可能，人死不能复生。”柳离淡定的说道。</p>

“那……就帮我杀了他，我要替茶芽报仇！”春鸟凶狠的说道。</p>

春鸟抬头，柳离从未见过眼里充满杀气的春鸟，说道：“好，等我。”</p>

柳离说完，一个瞬移离开，只留下春鸟站在原地，看着泥泞的地面被雨滴拍打。</p>

过了半晌，柳离出现在春鸟面前，举着伞，浴衣流淌着血液，血液蔓延在雨水里混进土地之中，似乎想成为这个大地的养分。</p>

春鸟抬眸看他，看着头发滴着血的柳离，便知道自己的愿望实现了。</p>

“你要去看看吗？还是说我帮你带过来？”柳离问道。</p>

春鸟沉默不语，柳离见状将伞递给春鸟，春鸟接过，柳离一个瞬移离开，过了三秒左右柳离出现在春鸟面前，右手拎着一个男人，男人死状跟茶芽一样，柳离说道：“这个尸体你要怎么处理？”</p>

“是日本人吗？”春鸟问道，语气很平淡。</p>

“嗯，”柳离看向茶芽的尸体，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p>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p>

“这个男人假扮成中国人，骗取茶芽的信任，然后找准时机谋害性命，夺走被害人的内脏煮了吃，之前那几个中国女人都是这样的，她们都是活着被人宰割，以及活着被掏空了内脏，”柳离说道，心里有些鄙夷这种人，专挑弱者女人下手，果然是废物中的废物。</p>

“活着……”春鸟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得多么痛苦，看着自己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割痕，感受着一遍又一遍的割骨之痛，还要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脏器被掏空，想到这，春鸟似乎被人捏爆了心脏，钻心的疼痛感上来，内心里的一座城堡就这么被人摧残了，让她的寄托也就此泯灭了。</p>

柳离点了点头。</p>

“你吃人肉吗？”春鸟问道。</p>

“吃，不过我怕吃了他这种人闹肚子。”柳离回道。</p>

“那还是算了吧。”春鸟说道，回身看向雨中的茶芽。</p>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柳离问道。</p>

“我想把她火葬，把她的骨灰带回国，”春鸟蹲下身来，将伞遮住茶芽的头，然后轻轻擦拭茶芽脸上的雨水，双目紧闭的她似乎不知道现在春鸟有多么伤心欲绝。</p>

“我知道一个地方火葬，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做一件事情，”柳离说道，看着春鸟的后背，雨水无情的拍打着她的肩膀。</p>

“什么事？”春鸟回头问他。</p>

“我先把他吃了。”柳离看向脚边的尸体。</p>

“你不是怕吃了他闹肚子吗？”</p>

“没关系的，如果人的肉体遭到了支离破碎的摧毁，那么他将会永世不得超生，那么你转回头去，好了我在叫你，”柳离从容的说道。</p>

春鸟照做，大雨倾盆开始变成了毛毛雨，春鸟只听见了肢体分解的声音，肋骨被掰碎的声音，头颅被拧掉的声音，以及大快朵颐的声音。</p>

原着看到柳离吃食的场景，胃里不由的翻江倒海，吃什么都见过，吃人的还是第一次见，还好这里偏僻没有什么人，要么指定把人吓死。</p>

吃完后，柳离擦了擦嘴角，剩下了骸骨和肉沫，柳离看了看四周，发现河岸边有一布袋，于是将这些碎料包在布袋里。</p>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柳离说道。</p>

春鸟跟着柳离，柳离扛着茶芽的尸体，春鸟则是怀抱着布袋，两人在朝着西南方向走去。</p>

原着看到，这幸亏那个方向没有房子啥的，都是树木荒草，要不然这两人指定成为通缉犯。</p>

很快雨停了，夜晚也来临了。</p>

柳离带着春鸟来到树林深处，在杂草成群之中有一间废弃的屋子，屋子点着烛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