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规模选拔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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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上官槿接着为她讲解：“在这即将到来的春季，五年一届的‘洛水大会’将于洛都举行。届时，全国各处的修炼者们都将汇聚一堂，进行学术交流与技艺比拼。盟主与圣者亦会亲临，为这片废土大规模选拔人才。</p>

“正因如此，今年的元宵庆典也将比以往更为盛大。除了赏花灯、猜灯谜、舞狮、踩高跷等传统项目，大齐皇室还将在洛水之滨设立竞技场。所有途径此地的二十五岁以下年轻修炼者，皆有机会登台挑战。</p>

“坚持到子夜仍屹立不倒之人，将成为最后的赢家，可获得丰厚的物资、疗愈剂作为奖赏。</p>

“洛都的居民们视这场元宵庆典为‘洛水大会’的序曲与风向标。他们借此机会结识废土各地的杰出青年。而竞技场上的胜者，往往能在正式的‘洛水大会’上有优异表现。</p>

“我推测，洛司首提议陆离去观赏元宵夜景，实则是希望他借机在洛都人前展示实力。</p>

“此外，城中的文人墨客也将集聚洛水畔，吟诗作赋，为他们助兴。</p>

“小寒妹妹，到时我们定会有一番好戏可看。”</p>

时小寒专心听完她的叙述，心中对那即将来临的元宵之夜满溢期待。</p>

“上官大人，我有个问题。”</p>

“你说。”</p>

“那个元宵夜的竞技赛……我也可以参加吗？”</p>

“当然可以！”上官槿笑着答道，“只要是大齐废土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修炼者，不论修为高低，无论出身何处，都有资格登上竞技场一试身手。</p>

“只是我没想到，像小寒妹妹这般看似娇弱可爱的女孩，竟会对登台较量感兴趣。”</p>

“我只是对竞技赛的奖品感兴趣，”时小寒撇嘴道，“陆离那家伙，对别的东西无感，唯独痴迷于物资和疗愈剂。我要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赢得那份奖品，然后赠给他作为礼物。”</p>

“小寒妹妹，你对陆离可真是用心良苦啊！”</p>

“毕竟他是本女侠庇护的人，”时小寒嘴角勾起，露出两颗雪白的小犬齿，“只是他如今突破了第三境，翅膀硬了，想在本女侠面前摆架子。哼，本女侠岂会让他如愿！</p>

“在那元宵之夜，我定要让他见识本女侠的实力！”</p>

…………</p>

陆离不得不承认，与时小寒那丫头相处，如同享受废土绿洲的宁静，是一种容易让人沉醉的事。</p>

然而，白发少年的那句话——</p>

“唯有变得更强大，方能守护你在乎的人。”</p>

一直在他脑际回荡。</p>

因此，他不再贪恋少女那甜美的气息，转而在废土联盟总部的庭院中寻觅仓库的位置。</p>

他要兑换疗愈剂，他要修炼，他要变得更强大。</p>

就在此时，一位年约二十多岁、体态微胖、身着黑色“七曜服”的青年走到他面前。</p>

“敢问阁下就是沂水县来的陆大人吗？”微胖青年对着陆离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p>

“正是在下，”陆离微微点头，客气地说道，“请问尊姓大名？”</p>

“下官姓‘屈’，名‘景龙’，在废土联盟总部任‘缉事’一职，遵照司首大人的指示，近期将辅助陆大人熟悉洛都废土联盟的各项事宜，”微胖青年面带谄媚的笑容，回应道，“能跟随陆大人这般单凭一己之力拯救青州府数万百姓的传奇人物共事，实乃下官的荣耀。不少同僚对此份差事趋之若鹜。</p>

“陆大人有任何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尽管吩咐便是。我必定会将陆大人侍奉得妥妥帖帖。”</p>

陆离正色审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洛都的官员都是这般吗？</p>

“屈兄，你知道废土联盟总部的仓库在哪里吗？”他趁机向眼前的屈景龙提问。</p>

“陆大人，您切莫称我屈兄，唤我小屈即可。这‘兄’字，我实在担当不起，”屈景龙连声摇头，随后伸出食指，指向庭院尽头的垂花门，“仓库就在那门后不远处。陆大人，请随我来。”</p>

说完，屈景龙便领头朝仓库行进。</p>

深秋时分，月黑风高。</p>

沂水县郊外笼罩着一层灰白色的迷雾。</p>

陆离踏着夜色，孤身漫步在寂寥幽深的小巷。</p>

作为废土联盟驱魔司的官吏，夜半执行猎鬼任务对他而言已习以为常。</p>

他行至巷口，转弯，驻足。</p>

前方赫然出现几团灰白的影子。</p>

影子悬浮半空，呈半透明状，周身散发朦胧微光。</p>

皆为身形苗条、面容秀美的女子。</p>

她们肌肤如死尸般苍白，身披破烂的白色殓衣，傲然飘荡于浓重夜色之中。</p>

然而她们的眼眸却空洞无光，宛如深邃无底的漆黑洞穴。</p>

当陆离与她们对视之际，她们不约而同地轻轻启唇，露出雪白尖锐的獠牙。</p>

“魑魅，山林邪气所诞，为祸人间。”</p>

陆离脑海中浮现出古籍中的记载。</p>

眼前这些邪物，乃山林阴霾所化之“魑魅”，虽无智慧，却能吸取人之精气，杀人于无形。</p>

“我知晓你们对我垂涎欲滴，”陆离凝视她们，嘴角微扬，“但遗憾的是，今夜，我才是猎人。”</p>

言毕，他自衣袋中取出几张符纸，向着面前的鬼魅们轻轻掷去。</p>

这是他亲绘的“太上北极镇魔杀鬼符”，专用于对付此类阴气幻化的邪灵。</p>

“五星镇彩，光照幽冥。千神万圣，护我元神……”</p>

他口中默诵“驱邪咒”。</p>

话音未落，符纸瞬间化作璀璨的金焰，仿若旭日东升，将整条小巷照耀得亮如白昼。</p>

噼里啪啦。</p>

炽热气浪翻滚涌动，炽烈火舌四散飞溅。</p>

那些“魑魅”们，还未及反抗，即被烈火尽数吞噬。</p>

瞬间化为乌有。</p>

数秒后，火焰熄灭。</p>

小巷重归寂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p>

陆离注视空旷的小巷，心中感慨：“近来我改良的这‘杀鬼符’，效力似乎过于强劲……”</p>

他原以为自己一次顶多能消灭一两只鬼魅。</p>

没想到“魑魅”们竟被一网打尽。</p>

是自己攻击力过高，还是鬼魅们体质太脆？</p>

思及此处，陆离从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用石墨迅速记下：</p>

“实验日期：天行二十三年九月十五；</p>

“实验内容：对改进型‘太上北极镇魔杀鬼符’进行伤害评估；</p>

“实验结论：鉴于魑魅实力过低，三秒内悉数覆灭，无法精确测量新版‘杀鬼符’威力（估计至少在原版五倍以上）；具体数值尚待深入探究。</p>

“注释：下次实验务必选取抗打击力更强的‘试验品’。”</p>

随后他收拾纸笔，转身隐入夜色。</p>

他还急于赶回驱魔司，报告任务完成情况。</p>

消灭这些“魑魅”，想必能赚取不少功勋，足够从驱魔司兑换一瓶“静心丹”。</p>

得到“静心丹”，他的修为便能更上一层楼。</p>

如今他仅是个弱小无力的第一境修炼者，只能欺负更弱小的魑魅们。</p>

遇到更强大的邪灵，只怕凶多吉少。</p>

为了生存，为了延年益寿，他必须争分夺秒修炼，竭力使自己强大起来。</p>

…………</p>

陆离是一名穿越者。</p>

三个月前，他还是地球上一位醉心研习的大学生。</p>

有一天，他无意间开启一款修仙题材的游戏，本意是随便消遣，缓解压力。谁知刚随机选定天赋，即感头部剧痛，随之眼前一黑，昏厥过去。</p>

醒来时，他已身处一个陌生的异界，化身为一个同名同姓的十七岁少年。</p>

与地球的和平祥和不同。</p>

这个被称为“废土”的世界充斥着形态各异的妖魔鬼怪。</p>

它们总在黑夜中出没，吞食人血肉，吸食人魂魄，酿成无数家破人亡的悲剧。</p>

在几乎拥有不死之身和超凡力量的鬼怪面前，常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p>

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p>

只有修炼者才能对抗鬼怪。</p>

这是人类在无数次战斗中汲取的血的教训。</p>

各大门派不约而同肩负起降妖伏魔的使命。</p>

废土联盟亦设立“驱魔司”，专门对付魑魅魍魉，尽力确保民众的生命安全。</p>

陆离是废土联盟驱魔司中一名普通的官吏。</p>

此处的“普通”并非贬低之意，纯粹是指他的级别。</p>

在废土联盟，官属流内，分为九品，由联盟任命；吏属流外，不入品级，由官员任命。</p>

陆离的职责，主要是猎鬼除邪，协助上级维护社区的安定平和。</p>

做着这危险的职业，日日与噬人的恶鬼打交道，他难免忧心忡忡，常常忧虑自己哪日执行任务，便会一去不返。</p>

或许因为穿越太过仓促，他亦未获得传闻中的“系统”。</p>

所拥有的唯一金手指，便是游戏中随机获得的天赋——【博闻强识】、【招灵之体】和【薄命天才】。</p>

【博闻强识】是一个普通却又实用的天赋。</p>

它赋予陆离近乎过目不忘的学习能力与超越常人的理解能力。</p>

凭借此天赋，短短三个月，陆离已通读沂水县驱魔司衙门内的所有藏书。</p>

各大门派的功法招式，各类鬼怪的致命弱点，各种奇特罕见的偏门法术，他几乎无所不知——堪称“修仙理论家”、“键盘大拿”。</p>

其中，符箓之艺，他尤为精通。</p>

相比之下，【招灵之体】这天赋带给陆离的困扰远多于益处——它使陆离遭遇鬼怪的概率有所提升。</p>

也可理解为，陆离在鬼怪眼中拥有极高“吸引力”，如同黑暗中的明灯，能在不经意间将众多对他感兴趣的鬼魅引至身边。</p>

可这有何用？</p>

他又不能找个女鬼做伴侣。</p>

至于【薄命天才】这项天赋……陆离宁愿自己不曾拥有。</p>

它能提升陆离的悟性，增加他顿悟的几率。</p>

它也能使陆离的修炼效率大幅增长，使他极少遭遇瓶颈。</p>

但正如那句古训，“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p>

拥有【薄命天才】天赋的陆离，自穿越以来，身体一直虚弱多病。</p>

提不起刀，挥不动剑，甚至慢跑都会气喘吁吁、胸痛难忍。</p>

世俗的医疗手段无法治愈他的先天顽疾。</p>

为他诊病的每一位大夫都斩钉截铁地断定，他此生活不过三十岁。</p>

也就是说，陆离目前仅剩不到十三年的寿命。</p>

唯有一种方式能够改写他的命运——</p>

那便是修炼。</p>

陆离紧随屈景龙，步入废土联盟驱魔司总署的宝库。</p>

此宝库仅从外观观之，便远比沂水县那间威严许多。</p>

不仅占地面积极其广阔，</p>

更在其门外，有序列陈设着十几座石碑。</p>

陆离随意扫视石碑上的字迹，一眼便瞥见《泰阿剑法》《引雷诀》《云海星河剑》《玉虹贯日》《流星走月》等上乘秘技与武学。</p>

而这些秘宝的兑换价值同样高得令人咋舌，最低者也需数万功勋。</p>

与沂水县那些仅需五百功勋即可兑换的《归元诀》《闪电鞭》《打狗棍法》相较，简直是天差地别。</p>

陆离伫立原地，沉吟两瞬。</p>

他此刻的心境，好比一个惯于在平民市集购物之人，骤然踏入了奢华殿堂。</p>

“陆大人，您在第三境便能挫败空玄散人的诡计，建下不朽之功，”屈景龙立于陆离身旁，依然笑容满面地献媚道，“在下斗胆认为，或许不久之后，这诸座石碑上所有的上乘秘技都将归您所有。”</p>

陆离微笑以对，未予言语。</p>

他深知，上乘秘技这类事物，并非越多越好。</p>

其内蕴着创法者的至理真谛。</p>

正如洛司首曾留下的箴言——“契合自身的，方为最强。”</p>

只有与创法者理念相通，方能释放出上乘秘技的极致威力。</p>

然而此刻陆离的目标极为明确。</p>

他只欲兑换一件物品——“度厄丹”。</p>

一如第一境修者依赖“静心丹”，第二境修者依赖“长明丹”。</p>

第三境修者同样需在修炼途中服食“度厄丹”，以固守心志，防止魂魄受阴煞之气侵袭。</p>

然在此时，陆离惊讶地察觉，自己账面上竟莫名多了八万功勋。</p>

“陆大人，这十万功勋，乃您阻挠空玄散人的晋升图谋并解救青州府民众所获之嘉奖，”守护宝库的小吏翻阅档案记录，旋即给出了答案，“今日晨时，由司首大人亲自录入您的名下。”</p>

废土联盟总署记录功勋的档案卷是一件由洛司首与客卿何逸群联袂铸造的法宝。</p>

其内嵌有天机法阵，不仅记载着废土联盟疆域内所有驱魔司修者的功勋数量，且能实时更新与同步。</p>

陆离垂眸审视档案卷，只感惊喜来得过于突然。</p>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富饶。</p>

想他之前破解陆氏凶宅案件，仅收获五千功勋的奖赏——听起来颇丰，但兑换十瓶“长明丹”后，便所剩无几。</p>

而如今这八万功勋，足可兑换数百瓶“度厄丹”，足够他长时间使用。</p>

“司首大人此番确实豪爽慷慨！”陆离低声感叹。</p>

“陆大人此番拯救苍生于危难之中，实乃无量功德！”旁侧屈景龙继续满脸堆笑地奉承道，“依在下之见，无论何种奖赏，即便是赐封将侯，亦不足为过。”</p>

陆离忽觉有让此人闭嘴的冲动。</p>

随后，他向守护宝库的小吏兑换十瓶“度厄丹”，将其悉数收入“闲云居”。</p>

洛司首在破解空玄散人因果术法的同时，顺手抹除了“闲云居”等物与原主的关联。</p>

如今这些物件彻底归属陆离所有。他可安心使用。</p>

接着，陆离又询问小吏，驱魔司总署宝库中是否有何厉害法宝。</p>

人所共知，修者在突破第四境【望乡台】后，可择一灵宝为本命之物，温养于自身丹田之内。</p>

修者可用意念直接驾驭本命灵宝，亦能借其飞翔。且本命灵宝的品质，会随修者修为的提升而递增。</p>

它如同修者身躯的延伸部分。</p>

陆离认为，自己应当尽早为迈入第四境做准备，寻觅一件合适的本命灵宝。</p>

虽然他手中已有名器“惊鸿笔”。</p>

然此物实乃陆家先祖的本命之物，其中蕴含陆家先祖的“道”。</p>

因陆离矢志修成圣人，故对他人之“道”，他仅能适度借鉴，绝不可全盘接纳。</p>

他的本命之物，必须完全属于他自己，用于践行自己的“道”。</p>

“陆大人，关于本命之物，您无需操之过急，”此时，屈景龙又提议道，“今年，于‘洛水大会’上折桂的修者，皆有机会入皇室秘库，挑一件法宝作为奖赏。皇室秘库中的宝物，比驱魔司宝库中的更为珍贵。</p>

“像陆大人这般人中龙凤，自然应配以顶级法宝。您不妨待那时，再行挑选。”</p>

“于‘洛水大会’上折桂……”陆离瞥向屈景龙，淡然一笑，“你竟对我如此信心满满？”</p>

“陆大人乃天资超凡，才智、胆识远胜同辈，年纪轻轻便能与‘凶神’级邪灵正面交锋，”屈景龙正色道，“如您这般人物都无法夺魁，还有谁能夺魁呢？”</p>

陆离忽然无言以对。</p>

…………</p>

因陆离在京都尚未置办私宅，故此刻暂居于驱魔司总署之内。</p>

驱魔司总署位于洛京西北郊的一座山丘之上，抬头可仰观星辰，低头可俯瞰雄城。</p>

规模颇为宏大，围墙之内有亭榭楼阁、奇花异卉、假山碧池。</p>

洛司首特意为陆离安排了一座双层小楼作为临时居所。</p>

此楼面朝池塘、背靠山石，四周栽植迎春、海棠、木槿、菊花、腊梅等花卉，四季均有花香弥漫。</p>

故被命名为“清香阁”。</p>

通常而言，这座“清香阁”专为身份显赫的贵客预留，诸如皇室成员、宗门巨擘等。</p>

正因此，陆离的入住引发了驱魔司众多修者的惊讶与艳羡目光。</p>

“此少年不过第三境修者，何以能入住‘清香阁’？”有人对司首大人的安排感到困惑。</p>

“因为他击败了一只‘凶神’级的邪灵，凭一己之力拯救了青州府万千百姓，”旁人立刻解释道，“若你也能做到此事，同样能住进去。”</p>

“一个第三境修者，竟能单凭己力击退‘凶神’？你莫要诓我。”</p>

“未诓你。这位陆大人正是‘惊鸿笔’的新主。‘惊鸿笔’乃废土十二名器之一，乃飞升仙人昔日之本命法宝。其威力之大，想必无需我赘言。”</p>

“原来如此，是名器之主。那没事了。”</p>

“再者，我还听说这位陆大人已成功修习那部极难之法术《焚天七式》。司首大人对其悟性赞誉有加。”</p>

“唉，人既长得好，悟性又高，还握有名器……而我却一无所有……上苍真是不公啊！”</p>

“……”</p>

周遭人的谈论自然而然传入陆离耳中。</p>

这使得他再度于心中默念：流言这种东西，总在口口相传中愈演愈烈。</p>

他不予理会这些言论。</p>

与屈景龙暂作告别后，他步入“清香阁”内，合上门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