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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觅仓皇无措地解释起来，“这，这不是我的东西……我留着只是想看看内容，这份协议不作数的……你看这上面的日期也知道，我对它一无所知……”</p>
她害怕极了。</p>
怕的不是这份离婚协议书带来的烦恼。</p>
而是，他会生气。</p>
她忙抓住了他的手臂，“我没有要和你离婚的意思，这不是我弄的！”</p>
至少，不是现在的她。</p>
他们以前感情是没有多么好啊。</p>
迟觅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多坑。</p>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们感情不好。</p>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离婚是迟早的事情。</p>
他怎么能因为这份协议书，就要跟她发脾气呢？</p>
迟觅满怀期盼与卑微，谨小慎微地望着他。</p>
她再度祈求，“你别生我的气。”</p>
封诣寻不轻不重地甩开了她的手，翻了两页。</p>
协议书的内容并不复杂。</p>
她不求任何钱财，只希望琳琳将来与她一起生活。</p>
但她也并未阻止他与琳琳来往。</p>
完全是一份利他的离婚协议书。</p>
他却觉得，可悲又可笑，“什么都不要，也要离开我。”</p>
“我的觅觅，你好大的决心！”</p>
诚然，这份协议书的日期早在她出事之前。</p>
那样一个迫切地想要离开他的迟觅，难道就不是她了吗？</p>
迟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p>
她心乱如麻，像攀住某种生命支撑一般，又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p>
神情是她往日少有的惶恐不安，眼眶酸涩泛红的她，语调也是一软再软。</p>
“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p>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p>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怪我……”</p>
“阿寻，别生气，好不好？”</p>
“别拿这种事情生我的气，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p>
在迟觅的意识里，似乎只要她这么恳求他，他便会顺着她。</p>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猛地甩开了她，手掌迅速扣住了她的下颌。</p>
仿佛一使劲，就能扭断她的脖子。</p>
封诣寻看着她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打量的视线徐徐向下，落在她的身体中央。</p>
“你做什么都可以？”</p>
“可你还能做什么呢？”</p>
“你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p>
“除了琳琳，你什么都没有。”</p>
他不是生气。</p>
他是在、伤心。</p>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失去记忆，只记得她曾喜欢过他的迟觅。</p>
他要的是迟觅这个人，不论发生什么，都只想要她这个人。</p>
所以他才像个傻瓜一样，替她找药。</p>
哪怕她早已没有与他谈条件的资格。</p>
哪怕她天天惦记着钱和利益。</p>
他所不能忍受的，不过是她什么都不惦记了。</p>
什么也不惦记的她，让他成了这世上天大的笑话。</p>
迟觅微微仰头，看着那双冰冷眼眸里的嫌恶与厌弃，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p>
所感受到的，不是被羞辱的委屈，她此时，只是害怕失去。</p>
封诣寻放开她，拿起那份协议书，“我可以成全你，迟觅。”</p>
语毕，他转过身去。</p>
她扑了过来，自身后圈住了他的腰身。</p>
“不要——”</p>
迟觅不争气地哭着，脸上的泪水打湿他的后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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