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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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琰神情悲悯而冷峻，“这些日子我时常在想，难道我鹿族命中注定要沦为魔域结界的牺牲品？</p>

母亲如此，我亦是如此，可我不想你再重蹈覆辙……</p>

我不信上苍真要亡我们鹿族，即便天意如此，我也偏要逆天而行，踏海平山，让我族人既寿永昌！”</p>

他的话使我重拾勇气，颤栗道，“哥，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鹿族的！”</p>

鹿琰抬起手，停留在我的头顶上方，似是想再摸摸前世那对爱顶人的鹿角，语调缥缈而柔缓，“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剩下的就要靠你了！</p>

除却鹿灵之血，这世间定还有其他抵御魔气的方法，只可惜哥哥此生困于圣地，无法去外面的世界多走一走，看一看。</p>

我给你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希望你能寻找到破解之法，使鹿族彻底摆脱宿命的困扰！</p>

妹妹，不要难过，我和母亲都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的……”</p>

话音未落，鹿琰的身体便如轻烟般飞向远方。</p>

“哥哥！”我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p>

我在林间追随着他的魂魄不停奔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飞越高，来到那条裂缝处，如白虹贯日轰然爆发出强烈的霞光，与结界融为一体。</p>

鹿灵的族人们纷纷仰头看向天尽头这一瑰丽的景象，许久之后，长空归于宁寂。</p>

族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彻底失去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族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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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我们为鹿琰举行了葬礼。</p>

从昨夜开始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山川层林一色缟素，似是在为鹿琰送别。</p>

族人哀恸的哭声在山林间回响，我双手平举着鹿琰的权杖，一步步踏上圣地神台。</p>

九百九十九个石阶，仿佛前世今生那样长。</p>

我将那把权杖放入那口装有鹿琰生前衣物的黄金棺材之中，最后看了它们一眼，并用力合上了棺盖。</p>

它们将与成吉思汗的陵寝一同沉眠在这片草原上，永远守卫着这片领土与万物生灵。</p>

神台之下的族人们将右手放在胸口，左手平展，深深鞠了一躬。</p>

这是鹿族最高贵的礼仪，以此来告别他们的族长。</p>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对那口棺材做了同样的礼仪。</p>

风雪漫卷，将我的丧服吹得翻飞作响，如一曲最为壮烈的挽歌。</p>

整个额尔古纳在我眼底凝上了一层清霜。</p>

苍山负雪，一瞬白头……</p>

葬礼结束，我和龙冥渊也准备离开这里，去寻找拯救鹿族的办法。</p>

赤那来到我的撮罗子中，看到正在与我一起收拾行李的龙冥渊，表情微滞。</p>

龙冥渊心领神会，淡声道，“我先出去，你们聊。”</p>

待他走后，赤那率先开口，“要走了吗？”</p>

我点点头。</p>

赤那嗓音低沉醇厚，“小鹿，你既拒绝了我们的婚事，体内的鹿灵血脉觉醒速度就会变得非常缓慢。</p>

但鹿琰以自己的灵魂填补裂缝，为结界碎裂争取了一些时间，只要没有巨大变故，撑个十年八年还是没有问题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