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辩经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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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切遵循旧制,便是不思进取,自断前程。届时他国有了更好的制度、更优秀的人才,我大梁岂不是要落后于人?</p>
且不说国家之间了,单说这青溪镇吧——”</p>
祝澜抬手向远方一指,“卢前辈、卢公子,你们在这地方待得太久,无异于自闭视听。不妨多出去走一走,看看外边如今是怎样一番天地?”</p>
“胡言乱语。”卢知义反驳道。</p>
“我是从小生长于青溪镇,正因如此,我才比你们这些外人更加能够理解祖宗之法的智慧。此地之安宁、繁荣,全赖于祖宗所立下的法规,千百年来无人违逆,否则哪有现在这么好的青溪镇?</p>
你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不过是哗众取宠,实际是乱了根基!”</p>
“繁荣?”祝澜轻笑一声。</p>
她的手指向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门前,那里搁置着他们耕作用的农具。</p>
“在下没认错的话,此乃直辕犁吧?没想到大梁如今竟然还有地方在使用直辕犁耕作。”</p>
祝澜语气沉了几分,听得台下众人面露诧异,不知用直辕犁耕作有何不妥。</p>
“你们可知,在其他地区早已有了一种曲辕犁来代替直辕犁,这东西早就已经没人用了?”</p>
百姓们面面相觑,眼中皆透露出一股茫然。</p>
卢知义看了父亲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p>
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青溪镇,整日闭门读书,离乡最远的一次也只是去桐州的治所所在县城参加秋闱,是以对外界的变化感知极不敏锐。</p>
难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已经大变样了么?</p>
祝澜轻轻摇头,只觉得眼前场景有些荒荒诞可笑。</p>
青溪镇上学风兴盛是不假,可一个个只知道闭门造车,死守着最早流传下来的那一套礼教规矩,钻研着一成不变的学问,已经完全和现实脱节了。</p>
祝澜让人将那直辕犁取来,当着全镇百姓的面,讲解了曲辕犁是如何在直辕犁的基础上进行改造的,又具备了怎样的优点。</p>
一番话语,仿佛巨石投入一潭死水,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浪。</p>
众人听后无不瞪大眼睛,啧啧称奇,周老更是受到了震撼。</p>
“周老,卢公子,像这样的鼎故革新、造福百姓之举,你们还认为是歪理邪说么?”祝澜问道。</p>
“这……”卢知义终于说不出话了。</p>
周老过了许久才回过神,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p>
他长叹一声,对祝澜拱了拱手,缓缓说道:“老夫枉活这么大岁数,今日得听祝姑娘一番话,才知自己愚昧。惭愧,惭愧啊!”</p>
随即吩咐下去,从今天起将犁全部改成更好用的曲辕犁。</p>
卢知义目光颤动几下,终于向祝澜行了一礼:“姑娘的眼界、才学,卢知义拜服,今日受教了。”</p>
他随后看向身边的卢清风,“父亲,今日辩经论道,是孩儿输了。祝姑娘之才远在孩儿之上,令人大开眼界。</p>
先前是我们对女子心存成见,如今还请父亲信守承诺,从今往后同意镇上女子入学。”</p>
卢清风听完方才祝澜与卢知义的辩论,胸中哪里还敢再有半分轻慢?</p>
他脸上同样露出几分惭愧之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卢某与祝姑娘的赌约输了,自会信守承诺。”</p>
接着卢清风面对台下众人,宣布从今日开放青竹书院,镇上女子可进入学堂听讲,不必再以布遮面。</p>
“太好了,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们也可以和男人一样读书了!”</p>
“不仅能读书,我们以后也能去参加科考,甚至做官呢!”</p>
人群中不断传来女子的雀跃之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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