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说什么来着？谁好人连摇这么多大失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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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视的视野下，科瑞希脑部被一层纯净的灰金色块覆盖着，这部分色块代表着寄生的3563号时之虫。</p>

仔细看来，灰金色中搅着透明的蓝色，两种颜色虽然搅在一起，但是泾渭分明地对立着，这种对立相当不稳定，直觉告诉穆帆舸，这些透明的蓝色物质就是导致3563号时之虫崩溃的原因。</p>

穆帆舸想象自己有一只手，然后控制着想象出来的触肢戳了戳那团灰色。</p>

一团更加浓郁的金色从灰色深处翻涌而起，像是泄露的毒气，从接触的位置爆炸开来。</p>

一段来自阿蒙的意识流的信息瞬间传达进穆帆舸的思绪中。</p>

我是阿蒙……</p>

……我是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我是拨弄时光的指针……我是遨游命运的影子……</p>

我是阿蒙…我是错误…我是唯一…</p>

我即错误之神明……</p>

穆帆舸处理完这段层叠恢宏的呓语中蕴含的信息，重新睁开眼睛，那团金色很快沉寂下去，与蓝色的部分艰难地维持着脆弱的平衡。</p>

穆帆舸又控制着触肢戳了戳蓝色的部分，同样有一段信息传达过来。</p>

我是阿蒙……</p>

我是阿蒙的神……</p>

我将成为本体……</p>

我将庇佑所有阿蒙……我将带领阿蒙成为错误……</p>

阿蒙将执行世间的一切错误……阿蒙将为世界带来欺诈与恶作剧……</p>

阿蒙即错误……</p>

被割裂成两部分的思考模式吗？人格分裂？所以3563号现在是什么状态？因为两个人格在打架所以沉睡？还是因为两个人格打架所以死了？</p>

穆帆舸不禁思考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蓝色，蓝色的透明物质似乎在遵从聚合的本能，缓慢地流向穆帆舸模拟出的触肢，让穆帆舸想到被吸引的小狗，但穆帆舸只记得自己在星露谷里养过蓝色的鸡……聚合，说明这个蓝色物质和我有共通处…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吸引聚合？正常来讲，我想象出来的触肢不会携带非凡特性，如果是继承了科瑞希身体的门途径特性，相近途径的非凡特性应该不会让3563号失控崩溃。</p>

如果说到崩溃…我记得3563号时之虫的记忆是截止在灵摆占卜，没错！3563号试图用科瑞希的水晶灵摆占卜月亮碎片。</p>

月亮碎片！</p>

穆帆舸赶紧把月亮碎片从单片眼镜空间里掏出来，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棱台，底部是一层带着些许弧面的苍白的粗糙岩石外壳，上半部分则是聚合在一起的蓝色透明晶体，中间嵌合着颜色各异的团块状物质。</p>

穆帆舸之前遵从自己的灵性，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块月亮碎片，现在看来，在蓝色透明晶体聚合成的结构中间，如同伴生矿一样嵌合着一枚淡黄色半透明的正八面体，旁边有一个缺口，属于被自己咬掉的热爱非凡特性。</p>

在透明的蓝色晶体内部，能隐约看到一团融在一起、一半黑一半白的圆球，还有一块由青绿色和深红色融合成的奇异几何体，晶体内部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奇妙光线，让人看着头晕眼花，抑制不住地怀疑自己是谁。穆帆舸之前一直把这玩意当成金手指和护身符，毕竟碰到的非凡者几乎都不敢直视月亮碎片，只有3563号时之虫莽得要死敢直接占卜。</p>

穆帆舸暂时无视了直接传进思维的呓语，控制着触肢深入3563号时之虫的内部，越往里，金色的物质就越浓郁，外部是灰金色，核心位置已经完全是一团金色了。</p>

穆帆舸再次试探着戳了戳那团浓雾一样的金色物质，浓雾翻腾着，隐约露出内部半条身上带着六个金色环节的黑色虫子，弯成一个半圆形，有很明显的断面。</p>

时之虫应该有十二个环节，这是时之虫的残尸？</p>

唯一性？</p>

直觉告诉穆帆舸这是唯一性。</p>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比如为什么3563号时之虫一个半神身上会有唯一性，以及为什么这条虫子只有半条，还有另外半条去了哪里？还在本体手里吗？</p>

穆帆舸也很好奇，为什么到他这里就都是碎片？有月亮碎片，错误唯一性也是碎片，是因为他没氪金？dlc没买全？玩的不是正版？还是非酋血统深入灵魂？</p>

不过能搞到唯一性碎片，看来3563号时之虫在阿蒙内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p>

穆帆舸用力摇摇头，这些问题都可以延后处理，现在的紧要问题是，学会如何借助偷距离来快速移动，那么就要把唯一性掏出来。</p>

随着触肢继续深入，阻力断崖式地增长，靠意念模拟的触肢居然也能感受到阻力。</p>

这样一看科瑞希先生的脑容量还挺大的，能装下一个科瑞希，一个阿蒙，还能装下穆帆舸。</p>

在深海水压一般的阻力下，极短的距离变得漫长，当触肢终于艰难地碰到了唯一性的刹那，周围的金雾像是应激的猫，像是鼓得要爆炸的河豚，像是弹出了尖刺的刺猬或海胆，发了疯地扑上来，用细小的金色牙齿吞噬着穆帆舸的触肢，响彻脑海的呓语变得尖锐刺耳，穆帆舸抬手扶着桌子稳住身形，眼前只有一片糊得严严实实的金色，脑子像装满苍耳一样刺痛。</p>

如同激发了什么全自动防御对策工程一样，完全没有征兆，一道不知从哪来的鲜红刀光就砍在了金雾上，翻腾的汽态物立刻被划出一道深刻的沟壑。</p>

金雾重新恢复了之前瑟缩的样子，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分出星点的金光修补被砍出来的沟壑。</p>

穆帆舸眼前的金色慢慢褪去。</p>

又是这个红色的刀光！</p>

之前碰到这个世界的古神的时候，就出现过似乎源自于穆帆舸血液的红色刀光剑影，而按古神的说法，这股力量似乎来自灵魂更深的地方，但穆帆舸不能主动去控制它，仅有的两次都是自动触发……而且，能压制古神，现在又能压制阿蒙，这之间有一个共通之处，会是什么呢？</p>

穆帆舸扯了扯痛到麻木的耳朵，重新用意念模拟出一个触肢，直接从被切开的创口插进去。</p>

金雾再次发出尖锐的嚎叫，锋利的尖刺扎进意念构成的触肢，穆帆舸感觉自己的脑壳里装了一份被汤匙搅过的三倍藤椒爆辣脑花。</p>

几乎是同时，在被金雾攻击的下一瞬，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又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灵视视野里浮现出深深浅浅的红色刀刃虚影，有意识地飞舞萦绕在金雾周围，以极快的速度将金雾外围比较稀薄的部分切割下来，像之前切古神一样切削消磨着金雾，给穆帆舸一种雕木头的即视感。</p>

被切成标准的球体的金雾，委屈地躲在纯灰色块中间瑟缩成小小一团，莫名还有些可怜，穆帆舸决定收回刚才对3563号时之虫的高水准评价。</p>

除了疼痛，已经失控崩溃的3563号时之虫不能把他怎么样，穆帆舸不再试探，双方一顿互相伤害，获得了最终胜利的穆帆舸直接暴力地把唯一性掏了出来。</p>

穆帆舸突然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什么雷达被激活了，检测到那半条黑色虫子刚离开融着金雾的灰色色块范围的同时，几乎是一瞬间，科瑞希的身体像是被某种预定程序激活的机器，构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重新充满活力，心脏恢复跳动，血液继续流淌，非凡力量在指尖充盈……灵视视野里的停滞静止的色块也像活人一样开始跃动。</p>

科瑞希的身体“吞掉了”虫子，然后又一次“死掉了”。</p>

非凡力量消失不见，心脏再次沉寂，血液停滞下来，这具身体变得无比安静，迅速地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p>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了，比龙卷风一样的爱情来的还快，穆帆舸还沉浸在如何控制和容纳唯一性的问题中，还在思考在手心划个小口把唯一性缝进去算不算容纳？直接吃掉会不会出问题？这里能不能梦境占卜容纳仪式？可不可以像原着格尔曼威胁骰子那样威胁唯一性……总之穆帆舸还没反应过来，科瑞希先生的身体就自动完成了开机和关机一整套流程，还顺便吞掉了3563号时之虫的半块唯一性。</p>

我那么大一个唯一性呢？</p>

穆帆舸瞪着眼睛找了半天，才在右手的手心发现了一个X的标志，或者说是一个叉，应该是错误的标志，这很合理，毕竟左手已经有堕落母神给的纹印了。</p>

如果阿蒙的偷盗者唯一性被科瑞希的身体吞掉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像控制科瑞希先生身体里的门途径非凡特性一样，控制偷盗者唯一性？</p>

穆帆舸试图回忆之前是怎么在乌洛琉斯的指导下学会打开旅行者之门的…一开始，穆帆舸只能徒手凭空画出蓝色的线条，但随着感情加强，感知到身体内部的空间力量，再加上对目的地的渴望，穆帆舸画的门越来越真实，最后成功打开了一扇旅行者之门，唯一的问题就是落点居然随机定位到另一条水银之蛇身上……这发展太戏剧性了……这么一复盘，穆帆舸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安排他。</p>

也就是说，三要素是强烈的意愿，明确的目标和对非凡特性的感知？</p>

不过学会之后，再次施展好像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之前跟着1号时之虫一起欺负风暴之主的神降容器海燕的时候，借助灵界穿梭达成的传送也没有那么复杂，当时让1号帮忙在他进入灵界之后偷走旅行者之门，成功从灵界逃出来几次之后再施展就如云流水了，甚至能轻松在风暴中间连续穿行……这种感觉…更像是往机器里写入程序，然后再激活预定好的程序……但科瑞希先生是秘法师，秘法师有这种功能吗？</p>

穆帆舸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科瑞希先生的身体，偷盗者唯一性，应该有偷盗，错误，命运和时间的权柄，对应诡秘之主的时空之王和命运道标，但没有感应到时间的部分，可能是这个世界没有这方面的权柄，也有可能是时间的权柄在剩下的那部分唯一性里。偷盗者途径，随着序列升高，能偷盗的东西也会变化…偷盗其实和嫁接很像，隐蔽地偷盗、夺取，从而引发错误？所以需要放大占有欲和恶意？那就变成深渊途径，偷盗的核心是什么呢？更低的道德水平…不，应该是理所当然！</p>

我理所当然地默认，一切都属于我，即使在他人手里的，我也可以随意拿走，因为那本就属于我，他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所以我不告而取，除了我以外，一切的命运都无需在意，不被我关注的一切都不值一提……</p>

我本身就是错误，所以我的一切行为都是错误的，什么是错误？错误是与社会公认的道德伦理相悖的吗？是否定人的物权和所有权吗？是世界的暗面吗？是与白色相对的黑色吗？</p>

不！与灾祸的魔女和猎人不同，与黑夜和死亡不同，与恶魔和囚犯不同……错误不是邪恶也不是毁灭，错误是熵增的过程，是混乱的原因，是好的变作坏的、有序变作无序！没错，偷盗就是在打乱一切——因为错误是一切的归宿……</p>

风声猎猎地刮着脸，发丝被吹得向上飞舞，裙摆翻起，泡泡袖里灌满了冷空气。</p>

穆帆舸感觉自己在快速坠落，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昏暗的塔楼房间消失了，穆帆舸出现在半空中。</p>

黑暗的巨手从塔楼伸展出来，正向自己拍去。</p>

偷走…穆帆舸快速判断，首先偷走自己身上不断转化成动能的重力势能，然后偷走自己和对面那栋城楼之间的距离！</p>

执行！现在！</p>

……</p>

［错误！失去即时跟踪目标］</p>

［在关卡16内检测到冒险家］</p>

［错误！冒险家位置异常］</p>

［错误！冒险家位置异常］</p>

［进行补选］</p>

［roll3D6=18：大失败！］</p>

［回避判定失败：没有轮空］</p>

［正在抽选对手方］</p>

［encounter（遭遇）：boss13死灵圣骑士装甲］</p>

……</p>

穆帆舸回过神，感觉胸腔和腹腔像装满了石头一样疼——他被卡在了建筑物的墙面里。</p>

石头雕刻的砖和瓦在概念层次上与血肉重合，来自外部的挤压和来自内部的膨胀交错出两种不同的疼痛，打断了穆帆舸的思绪。</p>

我是怎么卡进来的？没有明确要偷走的距离？所以恰好出现了坐标重合？我要怎么出去？</p>

穆帆舸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重新感知周围的环境，缩小范围，明确坐标，这回成功偷走了正确的距离，科瑞希先生的身体出现在地面上，但砖瓦仍然与血肉重合，并融为一体，头顶的墙壁很合理地漏了一块，从室内就能看到有点发红的夜空和巨大的蓝绿色天体。</p>

物质排斥的疼痛让穆帆舸爬不起来，这已经是科瑞希的身体削弱后的疼痛了，穆帆舸拿头撞了撞地面让自己清醒过来，拿右手按住胸口：“偷走…墙壁……”穆帆舸低声念道。</p>

紧接着重复细化要求：“偷走，和科瑞希身体重合的…骷髅城的深蓝色砖墙和瓷砖瓦……”</p>

唯一性的力量在掌心激活，砖块和瓦片很快出现在穆帆舸手里，然后噼里啪啦地爆炸开，溅射的到处都是碎石。</p>

穆帆舸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天花板的漏洞能看到对面的塔楼上，黑暗的巨手在无能狂怒。</p>

但穆帆舸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根据地下城定律：如果敌方不会全图追击，说明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守怪。所以，这个城楼里肯定也有boss镇守。</p>

耳边传来尖锐的蜂鸣，空气被高速划破和挤压，发出恐怖的声音。</p>

穆帆舸下意识向前扑倒，然后就地一滚拉开了距离，回过头一看：那是一具足足有三米高的沉重盔甲，填满了城楼的走廊，银白色的金属上镶着钯金的边，甲面雕刻着奇妙的符文镂空和童子军花的纹样，有种圣洁的气息，在充能的效果下发着浅蓝色的荧光。</p>

从盔甲缝隙看，里面是空的，一片黑暗，也就是说没有活人在里面操纵，要么是幽灵，要么是某种炼金造物，可能是按照固定的程序行动，也可能是有人藏在暗地远程遥控。</p>

巨大而沉重的盔甲冲向穆帆舸，金属刮擦出刺耳的声音，穆帆舸压根没打算起身，他抽出蓝牙扎在地面上，光滑的冰面迅速蔓延，蜷身屈腿，以匕首为支点用力一蹬，贴着地面滑到盔甲身后。</p>

然而盔甲完全没有转身的意向，单手握着巨剑向后撩去，穆帆舸起身迎着巨剑跳过去——宽大的剑身刚好可以落脚。</p>

借力连跳，同时召回蓝牙，匕首顺势刺入臂甲。</p>

被刺中的符文黯淡下去，但是并没有影响整体。</p>

穆帆舸看向走廊尽头暗粉色的花瓶装饰，驱动错误唯一性偷走了自己和花瓶之间的距离。</p>

盔甲轰隆隆地大步追赶。</p>

盔甲不需要转身，说明它的头只是个摆设，能观测环境的“眼睛”不止在正面，虽然是重甲，金属板非常厚，但关节非常灵活，速度很快，每个符文又相互独立。</p>

体大弱门，如果我躲到它无法通过的狭窄空间呢？骷髅城既然允许冒险家进入，那这些关卡就不会是死局。</p>

……</p>

开始执行：仇恨判定</p>

［r3d20＝59］</p>

［仇恨判定：大失败！］</p>

警惕激活程度：高</p>

……</p>

穆帆舸之前就注意到走廊的一侧是窗户，另一侧有几扇门，门口的石砖有磨损的痕迹。穆帆舸果断用蓝牙破坏了其中一扇的门锁，房间内部是暗绿的古典风格家具，宽敞的套间，生活气息很浓，仿佛真的有人在这住过一样。</p>

盔甲似乎被设定了不允许破坏建筑，它停留在门外，伸长手臂将比穆帆舸还高的巨剑伸进房门水平扫动，像是在试图扫出掉进沙发底下的遥控器，但和略为宽敞的房间相比，巨剑显得相当短。</p>

但不等穆帆舸放松，盔甲手中的巨剑突然开始融化、收缩、塑形……变成了一把短柄的锤子，像是一根短杆上焊了两个铁箱子。</p>

盔甲像甩回旋镖一样将锤子砸进房间，化作虚影的锤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在穆帆舸身后，依次穿过了墙壁、衣柜、桌子和四柱大床……一人一锤秦王绕柱走了三圈，盔甲一直像个门神一样堵住出口。</p>

穆帆舸两条腿倒腾得很快，内心反倒是很平静，虽然追踪加穿墙的攻击已经超模了，但是却符合防逃课的原理，如果判定冒险家试图躲起来逃课，盔甲就会转为远程模式，或者说进入狂暴状态。</p>

看来只能近战攻击，但这个盔甲一直守在门外，这个追踪的锤子…又让冒险家无法靠近盔甲，应该同样是为了防止有人在盔甲没有武器时趁机攻击…穆帆舸眯了眯眼睛，按照他以往的思路，如果把墙面爆破开，然后从破洞钻进另一个房间开门出去……</p>

或许可行，但是容错率太低了。</p>

如果用偷走距离的方法穿墙，在不知道隔壁房间布局情况下很容易像之前那样卡进家具里，但是我既然能恰好偷走距离以至于卡进墙壁里，我应该也能直接偷走更多的距离来传送到敌人身后。</p>

穆帆舸朝着盔甲的方向伸出手，同时转身向背后挥刀刺向空气。</p>

距离被偷走，位置变换，蓝牙顺势穿透背甲上的一枚符文，相较于坚硬厚实的钢板部分，镂空的符文更加容易破坏。</p>

不过盔甲并未因符文被破坏而被激怒，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和动作，不紧不慢地收回锤子，锤子融化伸长变成巨剑，然后以腰部为轴，上半身向后旋转，照着穆帆舸劈砍下去。</p>

穆帆舸早已借力躲开巨剑，踩着墙壁上的烛台跳到了头顶的吊灯上。</p>

盔甲高举巨剑，像拿鸡毛掸子扫蜘蛛网一样在吊灯上搅动。</p>

穆帆舸偷走了连接吊灯的一截圆环，开着吊灯卡车一路犁过盔甲的脑袋，然而盔甲没能像穆帆舸预料的那样分头行动，头盔和身体连接处只是看起来很松散，盔甲的接缝处似乎有一层黑色的粘合剂，液态的黑色物质正因为受力而不断拉长。</p>

那黑色和塔楼上的黑暗如出一辙，给穆帆舸相似的感觉。</p>

穆帆舸从吊灯上跳起，手臂平伸，蓝牙穿透了被拉长的黑色粘合剂。</p>

爆炸！</p>

黑色的液体四处飞溅。</p>

几条纤细的黑色粘合剂堪堪吊住头盔，盔甲脖子处的断面内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p>

巨剑没有丝毫停顿，坚定而沉重地斩向穆帆舸。</p>

偷窃！</p>

之前在惯性影响下滑走的吊灯发挥了作用。</p>

穆帆舸再次强行拉开距离，调整身形再次冲上去，蓝牙虽然手短，但是面对这种大体型的笨重boss时恰好合适。</p>

短兵相接！</p>

刀光剑影交错，穆帆舸落在地上。</p>

紧跟着落地的还有一块变了形的银白甲胄，被蓝牙的爆炸刮出无数条划痕的一块废铁。</p>

穆帆舸故意撬下来一块盔甲，来证明事实和他猜想的一样：缝隙处作为关节和韧带的黑色粘合剂可以被攻击，不像塔楼上的黑暗根本没有实体；盔甲内部确实没有骨头，不是骷髅士兵那样的死灵怪物，所以盔甲上的符文应该是用来控制行动的。</p>

还差一个动力源，不在脖颈和头颅内部，电池有可能在腹部或者胸口，位于黑色粘合剂包裹的中心，也有可能是这栋城楼里游离的能量在通过符文为盔甲供能。</p>

所以都要破坏。</p>

窗外的夜幕低垂，空中悬挂的天体闪着奇异的光，古老的骷髅城堡内，损坏的吊灯瘫痪在地面，只有零星几根蜡烛还没熄灭，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p>

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盔甲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关节处吸附着着黑暗的液体，它缓缓向前移动，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p>

穆帆舸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利用走廊的狭窄空间，灵活地穿梭在盔甲周围，在躲避攻击的同时借机破坏那些镂空符文。</p>

盔甲超乎寻常的防御力在蓝牙面前像是纸糊的一样，蓝牙刀身上鱼鳞一样炸开的棱片刀刃在盔甲上划出无数深深浅浅的痕迹。</p>

但被破坏的符文丝毫没有影响盔甲的行动。</p>

这样刮痧不行，必须改变策略，战线拉的太长了，要赶紧做出有效攻击！</p>

做出决定的穆帆舸迅速后撤与盔甲拉开距离，退到走廊尽头的中厅，观察着对方的动作规律。</p>

目标暂定为刚刚撬下来一块的缺口，穆帆舸抓住盔甲每次攻击后短暂的停顿的机会，再次飞身后撤。</p>

……</p>

开始执行攻击判定</p>

［r5d6＝7］</p>

执行工作：重新掷骰子！</p>

［r5d6＝3］</p>

执行工作：重新掷骰子！</p>

［r5d6＝6］</p>

执行工作：重新掷骰子！</p>

［r5d6＝30］</p>

［攻击判定：大失败！］</p>

……</p>

盔甲追着穆帆舸进入了较为宽敞的中厅，这里拱顶更高，空间也更大，盔甲攻击不再受到场地限制，会很占优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