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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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你下来。”姜莱扶着车让北小武下车。</p>

北小武从后座跳下，生龙活虎，感觉鼻孔里塞着的纸卷就是因为好玩。</p>

“你来骑载着我，让我休息休息。”姜莱又说。</p>

北小武不明就里，站着不动。</p>

姜莱开始不耐烦解释：“刚才为了追上那小哥哥的车速，蹬得我肋骨都快散架了。刚为你扛的揍，你不得送我回家？”</p>

北小武听明白了，摸着山地车的橡胶车把心情蓦地就开始荡漾。歆慕已久的车，这么容易就能摸到手了！北小武小脸一扬：“坐稳了！”</p>

为什么不是嗖，而是嗖嗖嗖，因为小朋友刚才打架的时候也挺勇猛，两只胳膊都是软的，此刻扶着车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p>

车子拐进胡同，远远看见薛曼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张望。姜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比往日回来的晚太多。</p>

他掐了把北小武的侧腰，让他尽量慢点儿骑，摸出手机看时间。看完顺便扫了一眼微信，有几个留言，眼看着快到家门口了，姜莱便没来得及点开细看。</p>

“怎么回来这么晚？打电话也不接？”薛曼两手抱臂从台阶上下来，阴沉着脸看到北小武的鼻子一秒破功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去干嘛了？”</p>

北小武把车还给姜莱，拿回书包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姜莱往前跨着坐回车座，伸手搂住北小武的肩膀，冲着薛曼笑嘻嘻说：“小孩儿火气旺流鼻血了，我们刚从自习室补课回来。”</p>

“啊”薛曼和北小武同时惊讶。</p>

姜莱搭在北小武肩头的手臂紧了紧，挑着眉说：“记得把那几道课后练习全做了，明天检查。”</p>

北小武反应过来，连忙配合姜魔王演戏，嘴里的“啊”从二声瞬间变成了四声。</p>

薛曼有点放心地点了下头，想起灶上还炖着银耳汤给儿子做夜宵，呀地大叫一声冲回家里。</p>

姜莱推车回家，北小武也斜挎着书包进了自家大门。</p>

小胡同里渐渐有了些秋天的样子，路边的槐花落了，早晚天凉，衬衫短裤眼看着就要换成长衣长裤。姜莱放了车，一边掐着指头一边看微信里姜必成发来的信息，算了算上一次父子俩对话还是十个月前。</p>

那天姜必成给他转了五万块，发微信问他：收到没有。</p>

姜莱淡淡回了一个：嗯。</p>

姜莱去厨房，晃着手机对薛曼说：“我爸问我，那天朋友圈里发的‘叔叔’是不是你男朋友，我怎么回？”</p>

薛曼搅动越发粘稠的不明物体耸了耸肩：“想怎么回怎么回。”</p>

姜莱揉着发痛的肋下，回自己屋，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他特别想问问姜必成，你儿子和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搂搂抱抱拍照片呢，你到底看没看到。然而一行字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回，转而把姜必成给拉黑了。</p>

姜莱恹恹地坐在书桌前，无奈发笑，他就是有些闹不懂，姜必成是不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过，是不是真的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人对自己的看法已经变得不大重要。他在这里生活的这一个多月挺充实的，每天忙着画画、搞恋爱、玩小朋友，远离姜必成挺好的。</p>

正胡乱想着，房门推开一个小缝，薛曼端着碗暗黄色、带着糊味的银耳汤进来了。</p>

姜莱正给孙竞发过去几个字，大概解释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并再一次道谢，看到薛曼便倒扣了手机。</p>

“给你爸回复信息呢？”薛曼把汤放在距离姜莱最近的地方。</p>

姜莱含笑摇头：“我把他拉黑了。”</p>

“为什么？”薛曼显露惊讶表情。</p>

“你不也把他拉黑了吗？”姜莱端起碗闻了闻，虽然糊味很重但还是能隐隐闻到一股香甜，“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关心咱们，咱们也就没必要浪费心思求关注了吧。”</p>

薛曼撇嘴笑着，抬手拍拍姜莱的胳膊：“我可以拉黑他，你不行。毕竟你们还有一条血脉连着，不过……”</p>

“不过什么？”</p>

“不过高考前就暂时拉黑吧，唉你爸这个人还真挺烦的。”</p>

“哈哈哈……”</p>

“哈，不想他了，周末记得陪我去趟家居市场，画室开业的日子定下来了，还需要买点东西再装饰一下。”薛曼说。</p>

姜莱背过身假装没听到，喝了口碗里的银耳汤，强忍着没当着薛曼的面吐出去。</p>